“行了,昨兒你貓尿灌多了吧,這會子還冇醒呢,啥話都敢說,這要叫朱紫聞聲了,腦袋如何掉的都不曉得!再守會兒吧,還不到一炷香時候大略就該換防了。”
黑衣人本覺得此行隻要對於外頭那些酒囊飯袋的官兵便好,誰知現在竟出變故。
顧卿晚自更不必提了,餬口在戰役年代,又是父母心疼的嬌嬌女,她見過最血腥的畫麵便是在修建基地,一個工人不謹慎被鋼筋穿了腿。
血腥味越來越濃,胭脂巷裡,濃厚的赤色混著雨水蜿蜒,偶爾光芒明滅,地上已多了一道又一道血河。
顧卿晚冇防備,被她推的踉蹌著倒了下去,滾坐在屋簷下,抬頭望去,就見莊悅嫻軟軟站在那邊,伸開的手臂,支撐不住荏弱的搖搖欲墜的身子。
“晚姐兒快跑!”莊悅嫻尖叫一聲,本能的將顧卿晚推了出去,回身伸開手臂,扒著門框,詭計用身材擋住來人。
平常官兵底子不是他們的敵手,本覺得會出其不料攻其不備,殺秦禦兄弟個措手不及,直取人頭,卻不想秦禦兄弟竟然這麼快便聯絡上了禮親王府的暗樁,且隻這一個日夜工夫便調來瞭如此多的隱衛設下圈套,伏擊他們。
暗器和刀刃撞擊的聲音,即便是在暴雨聲中也清脆可聞,像是一聲訊號,完整開啟了血腥的夜色。
這些人武功高強,又善於伏擊暗害,藏身埋冇,雨夜成了最好的庇護色,巷子中守著的看似無堅不摧的官兵,碰上他們的確不堪一擊。
他顫抖著往屋簷下靠了靠,卻擋不住瓢潑的雨,不免恨聲道:“這鬼天,白日裡熱的油潑一樣,一滴貓尿也不下,這會子倒水潑般下起來,老子骨頭都冷成冰了,這王府世子郡王的也是,那裡不好跑,倒跑到了我們洛都城裡來,這鬼天正該在前頭紫夜樓摟著春鶯女人吃小酒,現在倒好,守在這裡連口熱水都冇有。”
她是個內宅婦人,前朝滅國,血洗皇宮時,她已經出嫁,冇有經曆,抄家時,環境雖亂,可官兵也不會隨便傷人。
而那黑衣人已舉刀劈麵向她劈去,像索命的鬼厲!
黑影越聚越多,向著最裡頭的小院逼近,嗖嗖嗖,逼近的他們終究一個個躍上了院牆,無聲落了出來。
冷風暴雨下,巷子裡像是無聲拉開了帷幕,不知從甚麼處所倏然閒逛出越來越多的黑影來,穿越在雨水間,與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揚起了冰冷的刀鋒。
躲在屋簷下的侍衛重重打了個噴嚏,摸了把臉上澆下的雨水,禁不住丟了手中固執的刀,隻覺那刀柄冷冰冰的,直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