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罷,目光卻落在了跟在莊悅嫻身後的顧卿晚身上。那意義很較著,是讓莊悅嫻退避,他有話和顧卿晚說。
前朝餘孽周利王帶著兵馬退居南陵一帶,建立了後周政權,一向在負隅頑抗。他們兄弟受命領兵安定,一個月前大勝,活捉後周天子,本來是要跟著雄師一起班師的。
顧卿晚正感慨,那邊,秦禦卻抬起眼眸來,淡淡掃了眼她,目光在她捂的肩頭上劃過,目光收斂返來,下一刻,倒是抬腳便踹在了孫知府的腦門上。
孫知府這會子已磕的身子打擺,認識勉強還算復甦,聞言卻冇敢真起來,忙道:“謝九爺,下官還是跪著聽候九爺訓話吧。”
秦逸聞言卻也冇再多和他做口舌之爭,隻點頭一笑,卻於此時,外頭響起了一陣動靜。
秦禦冇多言,起家道:“夜裡隻怕不得安寧,大哥再睡會兒,養養精力。”說著扶了秦逸躺下,幫手壓好了被子,這纔回身往院中去。
崔師爺本雙腿發軟的靠在牆上,這會子見自家老爺實在起不了身,這才顫顫巍巍的抬手摸了摸臉上的汗,輕步進了院,將知府大人給攙扶了起來。
他們兄弟二人也一起逃進了這洛都城,那樣大股人馬明目張膽的扮成官兵以搜捕欽犯為名,追殺他們,壽州隨州等幾州官府視而不見,申明甚麼,不言而喻。
秦禦掃了兔兔一眼,兔兔立馬閉了嘴,然後眸子子一轉,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顧卿晚。
不過,幸虧,這滄州公然如他們所料,是安然的,顧卿晚姑嫂二人有驚無險。
顧卿晚固然恨死了狗官,可兒在屋簷下,那裡能不低頭?方纔在巷子裡已經表示過對孫知府將她們姑嫂無罪開釋的感激,現在引著孫知府進門,態度也算客氣。
她悄悄移步今後退了兩步,拽著莊悅嫻的手臂,站在了她背麵。
午後的蟬聲聒噪,那人坐在樹下,略垂著眼眸,指間把玩著一柄薄若蟬翼的匕首,匕首在苗條的手指間矯捷的穿越,寒光凜冽,忽而一道寒光折射進他的眉眼,淩冽卻妖異的端倪愈發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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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知府的額頭上,鮮血一滴滴像小河般往下落,顧卿晚都不忍看下去了,耳邊聽著那叩首聲,隻覺著牙疼的慌。
院門還是開著的,裡頭的動靜,外頭人天然都聽的到。
顧卿晚走在前頭,悄悄將院門推開,孫知府低著頭緊隨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