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身廊下。
本來她隻是為了替表姐封氏衝鋒陷陣,妙策安排了這出一石二鳥的美人計,來成全了二房同慕容氏的姻緣,也藉機在謝流熏在宮裡安身未穩之際將這死妮子弄個身敗名裂,跌落雲端。誰想,十二皇子景璨俄然闖來插科譏笑,這一出本來安排好的出色好戲就草草結束,結局竟然如此令人不測。
謝舞雩固然脾氣木訥脆弱,卻好歹是謝府的令媛,婚事天然不能如此草草而過。何況,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誰知徹夜的事兒若傳了出去世人會如何群情?
“熏妹……?”他凝睇流熏,很有些不安道,“隻是,如此一來,要委曲你了。”
慕容思慧依依不捨的回身望一眼身後的侄兒慕容雋,見他驚魂不決,如水明眸中透出幾分鎮靜,如一隻吃驚的小鹿,令人觀之儘是疼惜。現在眾目睽睽下情勢混亂,也冇法廓清侄兒是否被那“鬼怪”傷身。慕容思慧隻得強忍了一口鬱氣。
景玨聲音溫和道:“三月初三是世子妃的小壽,母妃說要在府裡擺家宴道賀,也是為青玉她沖喜。介時,年府會大夫人回過府來相看你……”
雨線密織,淡籠薄煙,二人對峙廊下,寂靜無語……夜風撩人,絲絲寒意沁骨,撩動裙襟,更鼓起他緩緩抬手時的袍袖撩麵,更令民氣中一股莫名的心悸,透出淡淡的鎮靜。
話音才落,一襲暖和的錦袍搭去她肩頭,唬得她和丹姝都是一驚昂首。回身看時,不知表兄景玨何時來到身後,許是一起跟從,她心神不定都一定留意。
他當真地凝睇她,悄悄地拈了袍袖為她一點點沾去鬢髮上細碎的雨珠,眸光裡儘是篤定和當真,緩緩道:“想是外祖母都已對你明言。你我這段眼下的姻緣……”
流熏不解地望著他,看他那眸光裡疼惜中含了慚愧,欲言又止。
見丹姝神采略又遊移,他不免責怪一句:“這裡有我。”
現在,年府因廢立太子一事開罪了皇上,太子複立,年氏都冇能脫難,太子妃還未重新歸位仍被圈禁。眼下,年府煞費苦心的皋牢住趙王府這門權貴親戚,也是道理當中。
丹姝湊來遞塊帕子問:“蜜斯,但是受了寒涼?”
委曲?
景玨輕聲道:“不必掛記。眼下的事兒不過是一場細雨,風吹過了,片點不留痕,怕是今後回想起謝府的統統,都一定還能記得。以是熏妹更不值得為此事神傷,難過。”
流熏低頭不語,記得兒時她玩皮調皮,哥哥子俊和玨哥哥總要被她扳連,替她頂罪受責。當時玨表兄就曾如現在般責怪抱怨:“你呀!如何不生做個男人,真是投錯了胎,不如同子俊換上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