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是你？你來做甚麼？”流熏怒喝。

但他眸光裡儘是不甘心，他沉吟：“我那太子大哥，生性仁厚，卻遭此苛虐。回京後，景玨偷偷看望過大哥，廢太子的處境苦不堪言，受儘折磨，竟然被寺人們欺辱……身為兄弟臣子，景玨深感無能！”

景玨有些不解地望著她，冷燭光下，她一張明秀的小臉上那雙眸子顯得非常才聰明湛亮，眸光裡漾著與眾分歧的聰明。他尋味她的話，如被醍醐灌頂普通，俄然問：“依你看，該如何做？”

流熏責怪道，“玨哥哥常日謹慎，徹夜的話太太草率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現在你我同仇敵愾，流熏必然會報血海深仇！”

一陣慨歎，景玨眸光裡儘是潮潤。

流熏定了心神，她安靜道：“我要回府！”

流熏一驚，後背發涼，如何也未曾想玨表兄俄然說出這話，她倉猝打斷，戲語回敬，“殿下這是要逼流熏以身相許來報徹夜拯救之恩？”

“仁孝？”景玨啞然發笑，“那是皇上說你仁孝，你就仁孝，說你違逆，就是違逆！皇家無父子，你不懂的，那裡有理可講？”他那口氣，不知是感喟皇子們，還是感喟本身。

他的話說得赤暴露骨，剝開皮肉的疼痛，血淋漓的竟然是慘痛的究竟。宿世裡，祖母出於對她的垂憐，要冒天下大不韙，頂多少重壓？

淩晨，晨光微透，秋姨的棺槨就要被運往絕崖下葬。

“皇高低了禁令不準暗裡去看望廢太子，那個敢提？”景玨為莫非。

流熏定睛看去，棺槨中的秋姨閉目安祥，身上覆蓋裝點了紅色的梅花，人似躺在花雪中，烘托得一張臉冷傲溫馨。

景玨一怔，旋即拱拱手稱謝，自嘲的一笑。

“兄受凍，弟還高居館閣錦袍玉帶，不當吧？玨哥哥可敢冒了抗旨之罪，將身上的錦袍送給廢太子去禦寒？”流熏掃他一眼，唇角一揚。

他如水和順的眸光覆蓋了流熏，輕聲問：“熏妹，不要嫁景琛。如果表妹不棄……”

但可貴他現在發自肺腑的對她道出心底深藏的話。

流熏挖苦道：“便是我嫁給表兄，又如何？儲君之位虛位以待，國不能一日無儲君。便不是六皇子，也不會輪到表兄你。這一步棋落下，總不能冇個背工？”她一句話更是直指民氣，景玨固然是皇族血脈，幼年才俊，皇室後輩中的姣姣，但是畢竟不是皇上的兒子。便是扳倒六皇子，也輪不到他當儲君。那麼撤除了六皇子，另有那個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