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同春旎趕去趙王府時,已是夜色沉沉。
流熏見她一臉窘態,更是笑了說,“還不速速陪我去趙王府看望玨表兄,都是表兄,可見厚此薄彼呢。”
流熏上前一把拉過春旎夾住她的臂在腋下回身就走,“還不速速同我去趙王府?等你這女華佗去妙手回春呢!我那裡有甚麼良方靈藥呀?”
“發赤?”方春旎不解,忙看一眼流熏說,“你不必等我,我先去去,稍後去尋你。或是得暇再去給世子妃存候。”
同心忙回稟說:“爺,是謝大女人……不,不,是孝敏郡主千歲同方女人一道來看望世子爺了。”
流熏心頭一酸,不知為何眼眸潮濕了。
景玨一笑卻牽動傷口,咧嘴痛苦的模樣,倒吸一口寒氣。流熏忙來靠近問:“如何了?但是傷口裂了?”
“恕難遠迎,失禮了。”景玨喘氣著,流熏疾步近前,同心躬個腰搶前幾步,眼疾手快的打起床前紗幔,流熏湊去床邊。
那聲音乾枯沙啞,涓滴冇了昔日的清潤,吃力的幾個字,聽得人分外揪心。
方春旎惱得回身就走,草草道:“我去看看丫環們煎藥,莫過了火候纔是。”
他回身向殿內隔了簾望望,聽到幾聲咳嗽,旋便是景玨的聲音:“是誰來了?”
流熏總愛打趣這對兒鴛鴦,更愛看春旎姐姐害羞帶嗔的窘態,更樂得看哥哥子俊那為可貴無處遁逃的神情。
淩晨,流熏同春旎去拜見姑母趙王妃,王妃昨夜因世子景玨的事兒一夜冇睡安穩,還未起家。姐妹二人退下,就去拜見世子妃。
流熏也是促狹,拉了寧兒衝疇昔一嚇,反是驚得麵前一柔弱的大美人驚鴻般的幾乎飛起,鎮靜的眸光打量她們,含了幾分膽小。聽聞太子妃但是將門虎女,流熏不覺被她那模樣逗笑。那小鹿般慌然的眸光似還在麵前。隻是時隔幾年,恍忽間,斯人將去,好不令人欣然。
流熏恰在趙王府玩耍,一早拉了舞雩mm趕去姑母房裡看新娘子存候敬茶,攔在路上玩弄她。官方的舊俗,新娘初到夫家,鬨洞房時小姑不得在場,但第二日向公婆敬茶前,小姑能夠肆意戲弄新嫂嫂,討要封口銀子。
景玨趴臥在床,身上搭了一條淡青色雲錦薄衾,側個臉,慘白的臉頰邊垂著一綹混亂的發。那髮根處墜了三粒明珠,垂下的發狼藉的浮掃在頰邊。隻這一處是能看出的一點混亂,慘白的臉頰上去死力粉飾痛苦,他強做笑容,自嘲地說:“讓表妹們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