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懶去那裡了?”丹姝氣惱道,幾步上前就要閃出去拿人。
流熏才進院,就見麵前一片熱烈的氣象,丫環們簇擁做一團,叫著笑著。
方春旎擔憂地望著她問:“熏兒,不成不信也不成儘信,無稽之談,你過慮了吧?”
天光大亮,流熏才起家,轉眼又不見了方春旎,知她常日夙起去老祖宗房裡服侍存候。本身草草的綰了髻喊了丹姝和綠嬋來服侍她梳洗下床。
大姑母回府了?流熏一陣欣喜,早傳聞大姑母要回京來探親,但是遲遲未歸。高傲姑母嫁去趙王府,就隨了姑爹趙王戍守邊關,逢年過節都可貴回京一聚。更何況此次是帶了表兄和表妹們回孃家探親,倒是件熱烈事兒。
“郡主吉利。”晚晴聘婷而至,一身水粉色小衫,石榴紅裙子,披個深青色大氅,更顯荏弱拂柳般飄來給毓寧郡主存候見禮,毓寧隻顧同流熏談笑,似未留意。宿世裡,毓寧對晚晴也頗是冷眼相待,同大姑母普通,嫡庶之分頗明。隻是現在,她也不再為晚晴到處著想全麵。
還是一旁的嬤嬤高挑個眼兒對晚晴淡然道一句:“女人免禮吧。”
她說罷輕挽起淡粉色羅衫袖籠,提著兩根兩尺許的小竹棍,抖開那兩條繩,提著兩根竹棍,一手提一手送,悄悄一悠那空竹飛上半空落下,落在那五綵線繩上,蕩起那空竹嗡嗡作響。竹子製成的空竹輪圈中空,哨孔在扭轉時收回蜂鳴聲“嗡嗡”的極有節拍。
流熏手裡把玩一支鳳釵,如有所思喃喃道:“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豈是我想乾休就罷了的?旎姐姐如果得暇倒是該存眷一下哥哥邇來的身子,前些時我尋人給哥哥測了個字,說哥哥在祖母壽誕之慶那幾日要大難臨頭呢。”
流熏回身,眸光裡更顯幾分寒意:“若隻是我,倒也罷了。我隻怕喜姨娘和晴兒狗急跳牆,抨擊我哥哥去。”
宿世裡這位大姑母待她也是極好的,或是皇家格外看重嫡庶之彆,大姑母常日給姐妹們的犒賞中,對她獨厚的。
竟然連毓寧也愣住同流熏的談笑,癡愣愣的看著麵前抖得花腔創新的空竹,不覺欣喜過望,跳了腳拍掌喝采。
未幾時,晚晴手中的空竹高低翻飛越轉越快,恰好她伎倆極其輕巧純熟,繩索翻花,花腔層出不窮。提、拉、抖、盤、拋、跳、繞、蹬,就見美人抖空竹,將那空竹騰空拋起,再後用繩接住,再抖再拋;一會用粉色繡鞋尖踏在繩上,那空竹一轉從腳背躍去另一側,甚麼“對扔”、“過橋”、“搶高”、“串繞”,更有技法頗難的“滿天飛”、“神仙跳”看得世人目炫狼籍,瞠目結舌讚歎不止。四下圍觀的宮娥寺人丫環小廝們越聚越多,都驚詫張口看出了神兒,更有人鼓掌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