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是續絃，多少委曲孩子了。熏兒的親孃走的早，你是曉得我這心結……”老夫人長歎一聲，屋內一片沉寂，旋即，封氏開口說，“若論給世子續絃，身家也須得配得上的。熏兒、顏兒豐度家世都還說得過，隻是這兩個孩子的性子，都過分嬌縱，怕是玨兒也是行伍之人，今後少不得府裡鬨得雞犬不寧。何況熏兒才入宮被封做百花魁首，現在俄然玨兒要娶她，怕是六皇子那邊……”

提起舊事，老夫人潸然淚下，世人忙來勸說。

有婆子們見地上滾落一枚黃泥彈丸在滿地碎瓷片狼籍中，內裡響起了公孫嬤嬤責怪的感喟聲：“哥兒如何如何玩皮，如果打傷人可如何是好？”

“玨哥哥，傳聞你在深山老林裡赤手空拳擒了一隻豹子，被蒙古大汗誇做豪傑‘巴圖魯’，快教教我們打老虎的武功吧！”

“是五哥哥突破窗子的！”嚴哥兒辯白著。

“成心偶然都要看她的造化，我不過是聽怡貴妃提了那麼一句。”封氏委宛道，趙王妃沉吟，或許有些知難而退問，“就不知，另有哪家的令媛堪配得玨兒？”

為首的謝子佐和謝子佑是流熏的異母兄弟，是繼母封氏所生的一對兒孿生子，本年十二歲。生性惡劣奸刁，常日裡被送去了學裡讀書，也不常回府來。兄弟二人小臉上汗水花了臉，用袖子揩一把，圓嘟嘟的小臉肥肥的身子活像兩隻吹起的小球。

“娘，趙王爺的意義是，我們府裡的幾位女人待嫁的年紀了……”

趙王妃一怔問，“你是說，六皇子成心我們熏兒？”

封氏責備兩句，兄弟二人還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推委著是誰的彈子打偏破窗而入。謝子佐說：“我們兄弟飛彈是百發百中的，必然是嚴哥兒的彈子打偏了！”

封氏問：“前些時隻還說納妾延嗣，現在倒是要娶正妻了，草率不得。”

待孩子們下去，老夫人才問起：“姮兒，玨兒媳婦的病，但是有轉機？”

“前次嫂子提起，想把晴兒那孩子給玨兒做妾的事兒……我在想，晴兒同熏兒姐妹情深，如果熏兒能同玨兒……”趙王妃摸索地看一眼母親。

不過見大人們神采稍緩，兄弟二人就一左一右膠葛了大表兄趙王世子景玨央告：“玨哥哥，帶我們去邊關吧，躍馬橫槍，如飛將軍李廣一樣射殺敵寇當豪傑！”

“哢嚓”一聲響，似是窗外甚麼東西碰落。

玨表兄幼年豪傑，趙王世子的膽量過人，才乾超群早已立名邊關，令人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