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小女人叫茉茉。
謝子駿本是被歡娛的公眾扔去水裡,他並不諳熟水性,落水的刹時,就感覺一股水猛灌入鼻腔,嗆得他幾近堵塞,他立起家都咳喘不止,卻被公眾們再次舉起。他常日是不苟談笑的,不過現在的景象也令他不知不覺的置身溶入這股洪潮中,跟著哀鴻們一道撩潑那汩汩湧來的大河水,賞識這些日夙興夜寐抗旱爭得的戰果。
沈孤桐一笑說,“好香的味道,看來我有口福了。”
流熏玩皮的一笑瞪他一眼說,“不勞者不得食,這是我爬上幾丈高的大槐樹,掏鳥窩得的鳥蛋。”
待鬨到日落時分,他灰溜溜的逃回房裡,倉猝叮嚀福根速速打水來沐浴。
謝子駿無法點頭苦笑,“莽撞的一個丫頭,瘋瘋顛癲的,在水裡拿木桶砸傷了我的頭。”謝子駿揉揉額頭,方春旎這才頓悟,“本來是她呀,我說呢,平白無端的送鳥蛋來。”說著,她又漂亮的一笑說,“人家或是一時失手,也冇甚麼歹意,看你,不依不饒的!”
他捱著步子挪去了前堂,世人已經歡聚一桌,談笑風聲。
沈孤桐打發他退下,反閂了房門,放下簾帳,尋來一麵菱花鏡,對了那傷處細心的看。就見紅腫的,皮肉發亮,觸摸去倒是軟軟的,肌膚髮燙。他的心一冷,按說都過了這些光陰,就是甚麼傷也該癒合了吧?傷口或是泡水沾了贓物,刺痛難忍。他謹慎謹慎的措置傷口,但那肌膚沾了藥粉刺紮般的沙痛一波波的襲來,他呲牙咧嘴,總算灑上了方春旎給他的藥粉,再用一條麻布謹慎的包裹起來,這才略略放心。長長鬆了一口氣。
方春旎手中竹箸呆滯空中,不由問,“如何,俊哥哥認得她們?”
謝子駿揉揉頭,還不等說話,一旁的一名老夫上前拉開那小女人責怪道:“茉茉,奸刁!”
“子駿,天氣不早了,我們速速回府吧。”身後傳來沈孤桐的聲音,謝子駿轉頭一看,見沈師兄同他一樣的一身一頭是水,那模樣頗是狼狽,就曉得他也冇能倖免於難,不覺噗嗤的笑了。
福根一愣,不解的問,“爺不是纔在河裡洗過身子了嗎?現在一滴水貴似金子,那裡另有水來洗身子呀?”
“不要動,我來!”一聲製止聲,他的手背被悄悄一擊,旋即一雙冰冷光滑的小手在他腦後脖頸處玩弄著頭髮,未幾時,他頭上的木桶取下,麵前一亮,呈現一名梳著一條長長辮子身穿紫花小布衫翠綠褲子的小女人,十3、四歲高低的年紀,圓圓的臉兒,一雙眼吵嘴清楚,奸刁的望著他。心疼的問一句,“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