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臉利誘地問,“說得那裡的話,熏兒的婚事有甚麼變故?”
一旁的沈孤桐隨聲擁戴說,“孤桐卻也傳聞此事。今兒孤桐陪子駿去翰林院盤點清算過的冊本,就聽到世人群情紛繁。說得頗是不堪,都說是謝府一女兩嫁,為攀附高枝悔了趙王府的婚事。子駿師弟聞聽,肝火中燒,幾乎同那些嚼舌根的酸腐同僚們揮拳,被孤桐攔住拉了出去。”沈孤桐不無擔憂的看一眼流熏,憂心忡忡道。
世人齊聲擁戴,一時反顯得流熏的話過分天真老練。她勢單力薄,現在這謝府高低幾近都是封家早就安插好的眼線虎倀,一時半會還需求些時候周旋。她更不想現在戳穿此事,一招不慎便敗了全域性。公然此事另有蹊蹺。流熏再看擺佈,不見了父親。倒是四叔父在場吃得有幾分醉意。
“就依了熏兒,放養在府外那承平湖裡吧。你們姐妹如果喜好,就留幾尾在府裡湖裡養了撫玩。”老夫人偶然在此事膠葛,就叮嚀謝妉兒說,“你去辦吧。”
謝妉兒卻沉下臉駁斥,“熏兒同玨兒的婚事早就議定,就連宮中的老太後的心知肚明。如何能說變就變?一如宮門深似海,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去分寵那點雨露,一定是甚麼功德!”公然小姑母是個至情至性的人。流熏心頭一陣激流湧動,空穴來風一定無因,怕是此事公然有7、八成失實。難怪自她回府,祖父對她多少避而不見,爹爹都在遁藏她的目光,定然是心知此事,感覺愧對了她。流熏立時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如何會如此呢?本希冀回到都城,就同玨表兄成全姻緣,舉案齊眉,日日廝守。誰想皇上卻要棒打鴛鴦,狠心的將她許給阿誰身殘的太子為妃。空頂個皇後的桂冠又如何?流熏心頭不由有些憤恚不平。
封氏臉上固然拘著那團笑容,但那笑容垂垂的僵冷,窘態難堪中不難粉飾眼底裡對謝流熏的深深恨意。
老夫人在謝妉兒的攙扶下就要去安息,封氏俄然開口正聲道,“老祖宗請留步,”封氏疾行幾步來到老夫人跟前,儀容端重的福了一禮道,“媳婦心頭擱著件事兒,委實放不下,更感覺不安,還要請老祖宗個示項。”
她又對趙王府來的人說,“如果趙王姑爹今後再有魚兒送來,一併送去承平湖放生。也替老祖宗謝過趙王姑爹了。”
流熏這才長鬆一口氣,這魚入京的不但是這一車,更有九車魚就在謝府門外,隻待謝府大門一開,第二日謊言四起呢。
封氏眸光裡透出難堪,掃視了在場世人一眼,望著老夫人慾言又止道,“能請母親借一步發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