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表示她輕聲,偷偷向外看去,河水湯湯,梢公撐著船,一聲不響,直將那船撐去了下流,依約過了兩個多時候,太陽落山,大河裡儘是赤紅的殘陽陳跡。
“快跑,繩索鬆開了!”那聲音又嚷,流熏這才恍然大悟,忙得掙紮幾下,公然那繩索斷開。就連丹姝也擺脫了綁繩,奔來攙扶她。流熏定睛一看,本來廊柱上戳了兩把匕首,從窗外飛來剁斷了束縛她們在柱子上的繩索,那匕首力道極大,倒是極準,分毫不差的飛來恰好戳斷綁繩。好俊的工夫技藝!流熏不由感慨。
流熏長舒一口氣,總算臨時擺脫了危急。她內心天然有一番策畫,現在她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透露身份。女子的貞節為先,她不能讓賊人到手,厥後是如何能逃脫此難。她提的三產業鋪都是都城裡響鐺鐺的字號,更有甚者,這三家不是申侯爺家的買賣,就是慕容家的當鋪。典當行有個行規,宮裡禦賜之物不但不會接,就是收到了,也會悄悄的告訴官府。典當行的大櫃都是火眼精睛,這賊隻要把東西送去,就無疑透露了她的行跡。
山賊見她一副淒然的模樣,字字逼真不似扯謊,就叮嚀看管流熏的嘍囉說,“你們放細心了,若不見我返來,誰也不準私行碰她們。你們那熊爪子都放得潔淨誠懇些!不準胡來。”
“女子?鳥兒都冇有見一隻。”甕聲甕氣的應對聲,汩汩的河水聲中,那船持續駛向江心。
嘍囉們喏喏稱是,山賊王才帶人打馬拜彆。
想到此處,流熏心頭一動,驀地轉頭去看,就見那船家的船已經撐離了岸邊,向那片如血殘陽鋪滿的河裡駛去。
臨行前,那賊頭對流熏恐嚇一番:“小娘皮放誠懇些,若敢欺哄老子,看老子返來不揭了你的皮!讓這盜窟裡幾十口兄弟拿你二人開葷飽飽口福!”
梢公更不說話,鬥笠扣得極低,看不到麵孔,指著遠處幾處炊煙燃起的處所粗聲粗氣說,“前麵,是你們要找的人吧?”那話彷彿從肺腑裡湧出,不經喉嚨。
“船家,船家,多謝互助之恩。”流熏在岸邊追了兩步喊,那人卻佝僂個身子隻顧搖船,渾然不顧她的呼喊。
“咳咳,咳咳咳!”流熏同丹姝咳喘著聲嘶力竭的喊,“拯救呀,拯救!”
正在二人苦於冇法逃生時,忽聽“嘭、嘭”的兩聲響,身後的廊柱驀地顫了兩顫,彷彿甚麼東西嗖的戳進捆綁她們的柱子裡,隻不過斯須工夫,就又冇了聲音。急於掙紮的主仆二人也紋絲不動的靜聽,好一陣子也聽不到動靜,那煙氣滿盈得反是更盛,令人幾近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