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安息吧,讓我悄悄。”謝子駿說,一臉怠倦的下了逐客令。
屋裡傳來旎姐姐哀婉的聲音,“姨爹莫急,表兄的痼疾被新傷勾起,又被雨水渾濁爛了傷辯才一發不成清算。這藥內服外敷,養個十天半月就能妥,隻是玨表兄不宜在騎馬顛簸了。”
小院清幽,依約傳來人語聲和低低的抽泣聲。那抽泣聲清楚是春旎姐姐。
見甩開了人群,景璨俄然回身將流熏擠去遊廊拐角牆壁處的角落裡,一攤手切近流熏麵前說,“說話算數,東西快拿來!”
流熏沉吟半晌,心想現在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設法讓蘭馨公主不要再打哥哥的主張。但是如若讓蘭馨公主不去惦記哥哥,除非眼下有個更超卓的男兒,令蘭馨公主改弦易轍放棄哥哥而去。這談何輕易?
謝子駿卻慨歎一聲,拈動手指間那如血般殷紅的一片垂垂乾枯的燭油,欣然道,“下去吧!”話音中彷彿對她頗多憤懣。如若不是她多此一舉尋了哥哥返來,那裡就有公主來興風作浪橫肇事端了?現在哥哥同旎姐姐間橫插進這個“程咬金”,但是擺佈難堪了。
趙王沉吟半晌,無法的搖點頭,“既然事已如此,怨天尤人都冇有效。隻是,眼下,須得從長計議……”他轉向方春旎打量著俄然問,“旎兒,為今之計,退而求其次。如果姨爹做主,讓你嫁給你玨表兄,你可情願?”
方春旎的聲音緊隨,“姨爹明察,旎兒冇有向外人流露半分,事出告急,旎兒何嘗不想帶了俊表兄逃離此地?誰想,熏兒她竟然追了來。”緊接著,傳來景玨表兄透出些痛苦的咳嗽聲,隨後話音很低,咬字吐辭卻格外清楚,“孩兒未曾流露給熏表妹。這不是成了賊喊捉賊?”
流熏聽得一顆心噗噗狂悸,莫非趙王姑爹和玨表兄早曉得哥哥的下落,這此中似有甚麼奧妙。流熏悄悄湊去紗窗裂縫向內張望。屋內瑞鶴靈芝燭台上高凹凸低點著七隻百合香白玉蠟燭,照得屋內透辟。屋內臥榻上側臥著世子景玨,一旁坐著旎姐姐低頭調藥,趙王姑爹在一旁踱步,仰個頭,一張臉沉肅如有所思的問。
“東西?”流熏心頭一驚,俄然記起本身承諾過景璨的信譽,如果景璨幫她尋到哥哥,她就將太後所托之物拿給景璨過目。當時她不過是冒充答允的緩兵之計,誰想這瘋傻皇子如此當真。她忙支吾道,“東西,冇有在我身上。明日,必然讓殿下見到的。”她口中含混道,內心卻在打鼓,這可該如何是好?麵前隻能得過且過,同他周旋膠葛下去了。一個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