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不是沈師兄嗎?”流熏驚噫一聲,心頭不由輕笑,他公然來了。記得宿世裡,沈孤桐就是靠這一身風騷俶儻俊美儀容和過人的樂律工夫博得無數女子的喜愛,更令她沉迷。現在,蘭馨公主已癡癡地望著他的背影,滿眼都是賞識戀慕。感慨一句,“沈孤桐的笛吹得真好!”
水榭旁泊了一葉扁舟,一白衣勝雪的少年立在船頭,烏黑的杭綢長衫,身子矗立彷彿玉樹臨風,麵了青山綠水,背了她們吹笛。風舉袂飄,翩然若仙,聽得幾人不由出神。沈孤桐緩緩回身,暴露半側的臉,那超脫的麵龐,深鐫的眉眼,不無動聽。
毓寧探個身子半出了船身,一片催促撐船的小丫環,“快些,那邊,就是那片荷花下的蓮藕。客歲裡,大舅母就是叮嚀人采了那蓮藕上嫩嫩的一段藕根,小指甲粗七孔通透,用些桂花蜜和梅子汁鹵了,酸甜適口。我們采些上來,叮嚀廚娘洗剝潔淨醃來吃。”
就見湖水中不遠處,幾條白魚翻躍出水麵,又落回水裡,濺出水花陣陣。或是天陰欲雨,水麵氛圍淡薄,惹得魚兒飛跳出水麵。一不留意,俄然一條魚噗通一聲躍入流熏姐妹的船艙,姐妹幾人一陣欣喜的歡叫,頭碰去一處抓那滑溜溜的白魚,好不歡樂。
沈孤桐打了幾個噴嚏,衣衫貼在身上,顯出那薄薄的衣衫下健旺的身姿。
蘭馨公主驚魂初定,見一旁婆子為打手巾為沈孤桐擦頭,不過他低頭的刹時,見到沈孤桐在齊腰高的圍屏後背了她換衣,展暴露頎長的脖頸和寬廣的肩頭,很有男兒身姿的健旺。隻那刹時,蘭馨公主聽了婆子在斥罵,“細心些,公子的脖頸後有傷,初愈。”
毓寧在王府被束縛了幾日,因嫂嫂的七七要做法事,一出了喪期就急得出來尋流熏玩耍。她綰了雙丫髻,小女孩兒的裝束,頗是敬愛。倒是蘭馨公主,烏鬢挽個墮馬髻,斜簪兩隻紅珊瑚珠簪,圓圓的臉修眉明目皓齒,微厚的櫻桃小口點了一點朱丹,反冇了昔日小女孩的柔滑,添了幾分文靜風味。流熏也發覺出蘭馨公主邇來有些奇特,但也不點破,隻一味哄著世人玩鬨。
“你,大膽!你敢貪功冒認,你,你哄人,你是假的!欺君罔上!這那裡是我指甲抓撓破的劃痕,你這傷是幾處洞,如何傷到的?”蘭馨公主惱羞成怒,咄咄逼人的瞪眼沈孤桐。
蘭馨公主的眸光裡暴露羨慕,卻酸酸的問一句,“就是阿誰會醫術的方女人嗎?”
毓寧更是一笑,“我哥哥的簫吹得再好,也不及駿表兄的琴彈得好,常日駿表兄不肯操琴的,那日給我母妃拜壽的壽宴上,恰好俊表兄同方春旎那丫頭簫琴合奏一曲,父王聽罷都讚不斷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