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桐心頭一動,他那裡有甚麼江南故交。不過翻開那請柬,嚇出一身盜汗。
趙王妃神采大變黯然道,“俊哥兒不能去!聽趙王說,那些處所千村萬落杳無火食,官府運糧去的馬匹都被剝了皮生吃了,骨頭都不剩!”
方春旎款款上前,一襲素雅的天青色衫子,瑩薄超脫,顯出幾分脫俗的仙氣。烏黑的鴉鬢輕挽個髻在腦後,用一枝沉香木簪壓了,留一綹烏髮漫然散在左肩頭,纏了幾根紅色的流蘇,清雅中裝點一點鮮豔,頗是新奇。
“旎兒,你姑爹那日還在誇你,說你為他調的那副白虎壯骨膏公然藥到病除,膝蓋的寒痛現在好了很多,宮裡多少太醫束手無策,換了多少方劑都不得方法的。倒多虧你個小女子偏方治了他的大病。”
方春旎謹慎地望一眼流熏,悄悄拉拉她的衣袖,似在欣喜,流熏放心的一笑,似是漫不經心。
那燙金大紅請柬上,落了一方陰文小篆的印,上麵清楚是飄香的字樣,請柬一腳,墨筆勾畫了一朵鮮豔的同歡花,驚得沈孤桐一把合上請柬,好久才倒吸一口寒氣,再翻開來定睛看,請柬上竟然甚麼字都冇有。
目睹前麵就是三省齋,流熏轉過竹林正要向前,俄然一片紅雲飄來麵前,擋住來路。
“哥哥在那裡?我去看看。”流熏急惱的就要向三省齋而去,老夫人喊住她說,“你莫急,待他老子返來,天然會經驗他!少不更事,空喊報國。他想去,怕是皇上還不敢把如此重擔交去他一個毛孩子的手裡呢!”
“但是為請旨放外任的事兒?”方春旎嚴峻地問。
方春旎含了幾分羞怯道:“姑母謬讚了,春旎那裡懂很多,不過是翻看了些祖父留下的方劑,依葫蘆畫瓢,一知半解罷了。這還誠惶誠恐恐怕失手呢。蒙姑爹不棄。”
“丟下這請柬,就跑了,也不說話。”
“你們,你們都來了?都是來尋……我?”十二皇子景璨瞪大璨亮的明眸,俄然又搔搔後腦點頭說,“隻是本王得空同你們玩耍。子駿闖了大禍,被閣老傳去罰跪中庭呢。我同孤桐去討情。”
十二皇子感慨一聲,感喟連連,手裡摺扇敲打手心點頭道,“幸虧沈孤桐機靈,深明大義,如果他不告密,怕是此事一發不成清算。”
十二皇子!一看那嬉皮笑容的模樣,流熏心頭就生厭,隻是再打量此人,彷彿那嬉皮笑容不過是一具麵具,她含了笑打量這跳梁小醜的般的荒唐皇子,見他揮動著的袍袖俄然收住,抱臂在胸前側頭笑望流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