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景玨袍服冠帶劃一,就要趕去拜見信陽城內那些鏗吝的王公貴族,謝子駿很有些擔憂的勸止道:“玨表兄,怕是徒勞無益,還是省省吧。我已經命令衙役們開渠飲水灌溉農田,看看能不能救活一部分秧苗,讓百姓自食其力纔好。”他緊緊拉住景玨的馬韁,不謙讓景玨登門去自取其辱。
流熏不容分辯的拉了方春旎進屋,奧秘的向外看看無人靠近,一把反掩了門,推了方春旎坐去炕邊,拉住她輕聲私語。
“這是如何了?”她輕聲問丹姝,丹姝說,“才傳聞,是一隻借居在府裡房簷上的野貓下崽兒了。”
流熏度量了一隻貓咪趕出來,攔住了景玨的馬頭,抬頭期冀的目光帶了幾分淒楚的望著景玨說,“玨哥哥,能幫幫貓咪去尋個新家嗎?它們太不幸了。”
流熏深思半晌開口:“沈師兄此言有理,如果退而求其次,但不知另有哪些本地的王公繁華士紳鄉賈是家有屯糧?倒是哥哥們還冇來及的登門拜見討糧的。”
流熏不覺展露笑意,推她說,“你快去,把世子爺請來,我要請她幫我去送這些貓兒。”
景玨奸刁的一笑,對她們說,“如果mm們公然故意,無妨在這粥裡下些壯膽色的藥,以保景玨明日去信陽城求糧馬到勝利。”
沈孤桐掰了手指掐算一番,感喟說,“若說這大戶怕是都跑遍了,虎口拔牙般的難。剩下些都是本地的土豪紳,土豹子們,便是能擠出來些,也是杯水車薪。”
流熏心頭驀地一怔,她倏的扭頭望向丹姝,丹姝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不解的問,“蜜斯,但是丹姝說錯了話?”
流熏勸了沈孤桐和景玨拜彆,親身送了他們到院裡。
“熏兒,瘋了心了嗎?現在端莊事兒尚且做不完,你另故意機去鼓弄這些貓兒狗兒……”方春旎見狀指責著。
“哎,早知如此,不如明兒讓沈先生和世子爺幫個忙,將這些貓兒放去那些大戶人家的貓洞狗洞下溝渠外,好歹讓她們混出來討個生存,也是積德積善了。”
偶然的一句話,流熏倒是故意的去聽,不由內心犯了沉吟。大戶人家鐘鳴鼎食窮奢極欲,這邊倒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忽聽窗外短促的聲音傳來,“熏妹,尋我來有事?”
流熏忍不住循聲看去,見廊子下或蹲或立幾名婆子丫環,各個神采欣然。
見二人走遠,流熏在天井裡長長歎口氣。俄然耳邊傳來一陣陣慘痛的喵嗚聲,更有婆子的抱怨聲連連,“你們這些貓兒也忒不知個好歹,這災年饑荒,人都吃不飽,那裡就不足糧餵你們了?還恰好現在抱窩下崽,真是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