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王氣得臥病在床,內心咬牙,卻打落牙往肚子裡吞,心知是上了幾個毛孩子的當,中了狡計。
“駕駕!”
管事的周身打抖,哭聲沙啞,顫抖了說,“鬼,鬼,山裡有鬼,劫糧!”
世人低頭沮喪的趕路,本來夜晚趕路便是無精打采,卻不得不留意管事的身後的鞭子。俄然,前麵一片孤墳,點點星星熒綠的鬼火,似孤魂野鬼的眼眨眨在暗夜裡。天上星月稀少,更顯得那點陰暗的光清楚詭異,彷彿狼的雙眸,暗夜中幽森可怖。
“喊甚麼!”斥罵聲,一聲馬鞭聲破空,撕扯開喧鬨的夜色。
正低聲竊保私語著,管事的掄起鞭子大喊,“不準出聲!杜口!杜口!”皮鞭聲刺耳,劈裡啪啦的一陣抽打,人喧馬嘶。
管事的驀地一揚頭,就見樹梢上不遠處嘩啦啦的一陣樹搖風起。世人正要捧首鼠竄驚魂未定時,隻見紅色長綢飛飄,吊下幾個麻袋狀的物體,彷彿還被一團雜草包攏。有膽小的去扒開那團“雜草”,卻被嚇得立時癱坐在地上!本來,那被“雜草”包攏的“麻袋”竟是紅色長衫長髮倒垂的吊死鬼!那紅灩灩的舌頭垂下來三尺長,點點滴滴的滴著腥臭的血。
淩晨,粥棚裡一片熱烈,笑語歡聲。掛著朝廷賑糧標記的米袋堆摞成山,就在粥場外,有哀鴻構造起來的巡查隊扼守。哀鴻固然麵黃肌瘦,渾濁的眼中現在卻見了但願。
話音未落,流熏長長的“噓”一聲,對他責怪的一個眼色,順手將一碗粥塞給他說,“也不羞!”
樹影山嶽黑沉沉一片在蒼茫月色下看不清楚,隻是感覺徹夜氛圍非常詭異。月黑風高,烏鵲南飛,更有夜梟戾鳴,聲音驚魂。撲棱棱驚起山鳥飛過,翅膀飛撲聲驚起一片林間風聲。更從荒村古道處傳來幾聲人的驚叫聲,“啊,娘呀!”
夜色茫茫,濃雲蔽月,隻剩疏星半點蕭瑟在山頂後,更顯得六合暗淡,渾噩不明。月光暗澹,更兼陰風陣陣,透人骨髓,沁入髮膚。
“快,快些呀!”
安寧王氣得髯毛亂飛,“貓,幾隻貓就翻天了?孤王定不輕饒他們,孤王要進京,要去尋趙王和皇上去討個公道!”
“你……你們!”安寧王氣的渾身顫抖,卻也知有力迴天。
就聽頭頂窸窸窣窣的聲響,還來不及哆顫抖嗦地朝頭頂上看,就聽不知誰大喊一聲“鬼,鬼呀!”
待人跑遠,一聲口哨聲長長的扯破夜空。一陣窸窣聲響起,俄然從樹上墳地裡,林子裡四周八方湧來無數哀鴻裝束的人,和厲鬼打扮的人,七手八腳的將馬車趕了有序的向前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