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浩渺,一隊雲鵠掠過,林間杜宇哀鳴,那嘶鳴聲反透出幾分淒厲,聽得人揪心,一聲聲唱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聽得人慾哭無淚。
昨日太後宮中的景象模糊麵前,還是曆曆在目。一番殷殷的令人動容的言語後,太後那衰老的臉頰看不出喜怒,隻是點頭不語,繼而低歎一聲,擺手叮嚀她上前,又屏退了擺佈。太後在她耳邊低語,她隻瞥見風吹簾腳,微微擺動。統統,就如此開端。這奧妙,隻她二人曉得。
雨霽天青,山色如洗,蒼翠一片如一幅長長的水墨畫卷。
流熏邊哭邊訴說,淚如泉湧,彷彿滿心的委曲,被公主偶然出售的無辜,大好芳華就要被剃度削髮的無法,一時候如決堤的大水奔湧而出。
出了大殿,流熏渾渾噩噩,彷彿腳下無根的浮萍,隨風肆意西東。一陣風緊,她瑟瑟顫栗,一陣寒噤不決,蘭馨公主哭著跟出來追上她嚷著,“熏姐姐,熏姐姐,馨兒不是成心的,馨兒害到了熏姐姐。”
丹姝坐在她身邊一旁落淚,心有不甘的抱怨,“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公然此言不假。常日裡太後對蜜斯百般寵嬖,親戚長親戚短的如此靠近,可現在說翻臉比六月的天變得都快!即便不懷舊情,可一總要看在我們老夫人的顏麵上呀。這倒好,冰臉無情的趕了大蜜斯豆蔻梢頭的女兒家去削髮剃度做尼姑去……”
“老馬,前麵是甚麼地界了?”流熏探身向窗外問道。
流熏深揉一把淚眼,抿了唇想想說:“那好,你要依我的話去行事。”
車輪轆轆中,流熏顛簸在車中,她斜倚轎廂,滿腹心機。她沉肅著一張俊臉,未施脂粉,透出幾分淨水出芙蓉的清麗,一身素紅色襦衣,月白裙,繫了青色絲絛在腰間,如果不知的,反覺得是誰家守孝祭墳的小媳婦。
“大蜜斯好端端的坐著吧,到了大蜜斯該去的處所,天然讓大蜜斯曉得的。不該問的,大蜜斯就省費心,省省力量用來燒香唸佛吧。”刻薄的言語,氣的丹姝杏眼一瞪就要去罵,被流熏一把拉住點頭,丹姝委曲道,“蜜斯,你能忍丹姝可不能忍,都是些攀高踩低看人下菜碟的主子!常日裡大蜜斯在府裡對他們誰薄過,看賞是最風雅的,凡事也分歧他們過量計算。現在蜜斯流浪了,他們就暴露一副主子嘴臉,對大蜜斯如此猖獗!丹姝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