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揉揉發酸的脖頸,然後順手去脖頸下掏摸出太後賞的赤金纏絲鑲翠承平金球,隻微微拉著紅線拽出幾分,還不待景玨看清,就又塞回脖頸間說,“幸虧我留個謹慎,將太後所賜寶貝係在脖頸上,若公然係去金釵上誇耀,這一落水,怕早就被突入大河無影無蹤了。”
流熏搖點頭,一笑道:“流熏是想,如果被大姑母和太後見到,不知要如何心疼玨哥哥。”
她正發著呆,忽聽他道,“熏妹可有隨身之物怕濕的,一併拿來在火前烤乾。”
夜風掠過河麵夾了寒意襲來,星星點點,灑落周身,冰冷幾點寒勝冰雪。流熏不覺打個寒噤,眼睜睜的望著麵前人迤邐而來。奇特地發明那被水濕透的袍襟垂著,兜風鼓勵都顯得沉重。流熏這才恍悟,他竟然將廟裡暖暖的篝火讓給她烘烤衣物,獨安閒北風裡一身濕露露的等待,那要多麼冷?
目睹了他的目光寸步不離在她眼眸,就在那轉刹時,一個心機浮過流熏的腦海,固然有些險惡,但是也隻得如此了。
說罷,他抬眼看看沉默無語一旁凝睇他入迷的流熏一笑問,“嚇到你了吧?”火光中,映托得流熏的臉頰剔透粉嫩,如三月緋紅,更是嬌俏可兒。隻是此時的她眉頭輕蹙,愁雲不展的模樣惹人疼惜。
她心頭考慮,既然太後捨棄了景玨父子,反將這自稱比性命還緊急的寶貝交到她手中,要她毒誓承諾不會流露半分,那麼,必然她懷裡的東西同景玨有甚麼連累。莫非玨表兄如此殷殷的丁寧她莫孤負了太後所托,是另有原因?或者,是太後竄改了心機,將事情原本來本的奉告了景玨表兄。可真如果如此,她但是擺佈難堪了。
衣衫漸冷,流熏起家說,“玨哥哥,流熏想去門外看一會兒星星,你先在火堆旁把衣衫晾晾乾,細心受寒著涼。流熏去去就回。”
是呀,世子景玨是太後的心尖肉,王妃的掌中珠,宮裡有誰不知呢?就是皇上對這個侄兒都格外疼惜,反賽過了宮裡的皇子。現在見他因為本身狼狽至此,流熏心中模糊生出幾分不安與慚愧。
流熏本在把弄那枚承平通寶,細心核閱著,忽聽他如此一提,不覺心頭一動。景玨為何會俄然提起隨身之物,他提出要在火上烤,是因為看出她的惴惴不安嗎?但是看他的神情,並不像心中藏了事,莫非是她多慮了?但是,畢竟這是太後千丁寧萬叮囑隻她同太後二人曉得的奧妙。但太後到底對景玨交代了些甚麼?如何又俄然竄改了心機派玨哥哥前來追她一起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