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桐頓時麵色慘白，赤色頓失，彷彿被人突如其來的當眾剝光衣衫示眾，慚愧難當更無處藏身。他低垂了眸，深深抿了唇，難堪賠笑。

沈孤桐撩衣跪隧道：“師母大恩，孤桐永久難報，凡是師母有所調派，孤桐鞍前馬後願為師母效力。”

沈孤桐微揚了下頜，透出幾分文人的孤傲，“師母但可去查，孤桐未曾泄漏半分動靜。”

“是呀，晴女人喝止命薄，更是命賤。天然配不上沈先生這當世才子。若提及此事，倒是我們四女人現在待字閨中，師兄師妹的，若能成績姻緣，倒是喜上加喜呢。”金嬤嬤趁機發起道。

她成心將“再造”二字重重頓頓，眸光鋒利如尖刀剜向沈孤桐，也不說話。

封氏擺擺手錶示金嬤嬤退下，看著神采不安的沈孤桐責備道：“如何事情出了這麼大的忽略，就讓他在眼皮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現在你可如何交代？”

封氏見他嚴峻，拳頭緊攥眸光慌亂卻死力兀自平靜著，就不由一笑感喟：“還是你本身爭氣，若非如此，古今多少才子，更有幾個是那秦樓楚館裡走出的相姑呢？”說罷，她凝睇沈孤桐的眸子，透出幾分幽深調侃的笑。

沈孤桐也不知封氏是作何籌算，這句戲言假金嬤嬤之口道出，真假更有幾分？他含混道：“嬤嬤談笑了。”

“猖獗！”封氏嗔惱地一聲喝，“朝廷官員也是爾等妄議的？更有，今兒封尚書彈劾江昊天，反被皇上怒斥。傳聞……怕是有人流露了動靜。”

沈孤桐麵色一陣青一陣白，恐怕封氏會脫口而出他的奧妙。

封氏幽幽的一笑，端起一盞茶，悄悄呷一口，一聲感喟：“都是晴兒那丫頭命薄，好端端麵前一樁大好姻緣，竟然無福享用。如果再熬個一年半載的，換個狀元娘子誥命夫人做做，也是宿世修來的福分。”

沈孤桐顫抖唇角，血淋漓的究竟就在麵前，他一個男娼，最輕賤的陰暗角落裡的鼠蟲，若想昂首做個凡人都難比登天。若非封氏為他贖身，改名改姓安設他設法利誘大蜜斯流熏得以留在謝府，他那裡另有甚麼科考奪魁，還妄談甚麼金殿奪魁？賤民是不得科考的，更何況他是下九流中的最下最令人鄙夷的。

沈孤桐略顯慚愧，長長一揖道：“孤桐分毫不差的盯緊子俊師弟，可誰想半途殺出個程咬金，江維宇他……他藉助他父親是主考……”

沈孤桐斂衣下拜，還不等開口，金嬤嬤就忙上前攙扶，笑逐顏開道：“沈先生快快請起吧。才太太還在講，現在沈先生出息了，或是金殿再奮力一搏，拿個狀元都是不在話下的。倒讓我們謝府都要沾沈先生的喜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