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封氏開口，急倉促出去了侄兒封肅，肥胖的臉兒鋒利的眸，頭也不偏隻叮嚀身後的丫環婆子，“都退下！”

“是呀，沈先生回府了，彆看高中了目睹就是繁華繁華之人，可涓滴冇有傲氣，還是同昔日一樣謙恭。府裡誰不誇獎，一看就是老爺的弟子。”

封氏略定定神，推算著如何也該是退朝時分了。如果宮裡出了大事，必將抄家的官兵現在都封了謝府，女眷不得私行出入了。亦或是丈夫謝祖恒和公公謝廷堯被定罪入獄，那謝府也定然是鬨得沸反盈天不得安寧了。

“上書房？”封氏驚得坐回褥墊上。鐵證如山，難倒皇上視而不見嗎？再不然，如何就一夜間風雲突變，江、謝兩府天大的罪惡，皇上都赦免了？難怪封家思疑是她偷偷透了信給謝府，才讓謝府江府得以逃脫大劫。

封氏神采慘白，她心悸不定，倚個門框憂心忡忡地問：“該是上朝時分了吧？”

窗外，鳥鳴清幽，更有小丫環們灑水澆花時的嬉笑聲同鶯啼委宛雜去一處，還是一如昔日的寧馨安然。

“老爺，但是回府了？”封氏嚴峻地問。

“母親遣侄兒前來，隻是問舅母一句，母親對舅母的講的話，舅母但是流露給甚麼旁人？”封肅直挺個身子揚個頭，透出幾分狂傲，分似是詰責封氏。

“噗嗤”一聲，荇煙掩口笑了，金嬤嬤罵一句，“小蹄子，笑甚麼？”

望著封肅的背影，封氏一陣委曲，反是心傷的落下淚來。

“捷報，捷報，給大太太道賀了。前三元我們府裡就連中兩元。我們至公子和老爺的高足弟子沈先生，都榜上馳名，高中了！”婆子丫環們如過江之鯽湧來，不斷地給封氏道賀。封氏乍時頗驚，旋即強打出一絲笑容說：“但是真的？”

待世人退下，金嬤嬤低聲問：“太太，可還是為舅太太那話……擔憂呢？”

“太太，沈公子道，來伸謝師母了。”內裡丫環笑聲甜潤的通稟，笑聲裡透了幾分決計的奉迎。

“可不是真真的？那報子在前堂說儘好話，老太太都樂得合不攏嘴，就是打賞都是雙份的。”

又是一件難過事，謝展顏被忠孝王世子調戲失身一時，早已鬨得都城高低沸沸揚揚，更有誰家的公子趕來娶她的女兒呢？

但她內心在深思，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呀！嫂嫂清楚對她說，江昊天包庇外甥和兒子考場舞弊，謝祖恒縱子欺君的大罪早朝上一經上奏，鐵證如山，江府、謝府定然是難逃罪惡。但是如何，這榜，竟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