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玨按按她的肩頭,幽亮的眸光密意纏綿的望著她,似要將她印去眼底。他從喉頭中擠出幾個字,“你去吧。勿覺得念!”
丫環們驚叫了四下逃散,竟然是景璨急於逃命狼狽上船時,被湖水夾帶去了腰下的褌,赤條條的兩條腿如一尾掙紮在岸上的魚亂踢亂踹著,雪嫩嫩的皮肉透露在天日下,羞得丫環們四下而逃。流熏又氣又羞,更懶得去看著無縫不鑽的惡棍,倉猝回身去尋春旎姐姐。
“羞死人了!”
流熏如何捨得?她緊緊的握住景玨的袍袖,就抽抽泣噎的立在倚旎的東風裡。
春旎笑了一福,對流熏說,“我先行一步,去那邊等你。”又對流熏詭詭一笑,緩緩鬆開了握在手心的流熏的指尖。
“熏妹,”景玨迎上來拱拱手,又對一旁的方春旎淡淡一笑微微躬身,“旎表妹行個便利。”
“帶上他,反是累墜。”景玨說,明顯是對付之詞,用心良苦,令她感念。
說罷回身疾行而去。
“救,拯救,拯救!”
流熏忙揉揉淚眼鬆開景玨,景玨低聲道:“讓人看了閒言碎語,我先行了。保重!”
“看你對勁的,眼皮淺冇見過雪花銀不成?”丹姝挖苦一句,臂肘將白芍撞去一旁,過來為流熏添茶。
大紅的袍子,水裡揚起的白淨的臉頰,是十二皇子景璨。就見他撲騰幾下,一把抱住了水中漂泊的采蓮舟的船舷,奮力的將身子向上躍了躍,不得逞。丫環們的驚呼喚嚷聲中,噗通噗通有人下水向他遊去。景璨卻最後駑足力量向水上那船上縱身一躍,那船擺佈搖擺半晌,景璨已橫陳在那葉小舟上。隻是小舟在水裡打轉,小舟上橫亙的身子在夕照下分外灼目刺目。
流熏謹慎翼翼道:“都怪我,必然是為了哥哥的事兒,姑爹遷怒你了。”
“事已如此,怨她也無益,我們去看看。”流熏同方春旎相約了起家。
二人相對,四下隻剩鳥語花香,靜得連心跳都能聽得逼真。
“姑爹他……他動手太狠了。”流熏忍不住哽嚥著。
徑直向這邊來。
流熏滿眼欣然目送他的身影拜彆在柳岸花叢中,正在揮手向望。冷不防身後被人驀地一撞,哎呦一聲慘叫,流熏聞聲被撞得一個趔趄撲跌去雕欄,隻衝去湖水。
姐妹二人才行了幾步,劈麵就見湖心亭處一個身影迎了她們而來。
“嘶~”景玨倒吸一口冷氣避開她的手,強打笑容說,“不~無妨事,不過是打獵被鶻子的翅膀尖個掠了臉,所幸冇傷了眼。”他越是諱飾,流熏就越是心知肚明所為何事,鼻子一酸,眸光裡波光粼粼,麵前的人也恍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