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心頭一動,趁世人不備偷偷從袖籠裡翻開那小錦緞盒子一看,本來那紅錦盒子內裡端端的躺著一對兒紅燦燦的大相思豆貼成的豆人,一男一女,紅袍的翁媼,笑眯眯的一對兒阿福,那神態逼真風趣。流熏早聽聞,熱河的相思豆同北國的大相徑庭,粒粒飽滿,如花生大小。這相思豆雖小,倒是意味深長。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流熏遞方春旎一個眼色催促,“姐姐趁現在速速去吧。”
蘭馨這才嘀咕了說:“如此凶惡呀,那京畿衛的差事可該丟了,父皇就眼睜睜的看著通往都城的咽喉要道上讓那些盜匪為所欲為嗎?敗興,想出去耍耍都不能了。”
高懸的心總算垂垂落下,流熏心頭透出怡然的喜意,那滋味甜甜的,竟然透在眼眸裡。
又看一眼撩衣跪倒的禮部尚書江昊天說:“江愛卿為避嫌,早已上書稟明此事。是朕說無礙,舉賢不避親。爭奈如此,會試後,江愛卿還是將外甥之名從榜單上挪後。”
“那可不是,趙王爺對於這些山賊,碾死臭蟲普通輕易。”笑兒掐了指甲蓋比劃著,端倪神采活潑,反逗笑了流熏。
見世人隻顧去打量遴選豆人,笑兒乘機湊去流熏跟前,悄悄扯扯她的衣袖。
皇上笑笑說:“料也無妨,三鼎甲的才情,無人能及,人所俱見。並忘我弊,不必出題再複試。”
方春旎會心的一笑回身拜彆。
流熏心頭一陣感到,本是臉頰微紅,倉猝藏了那東西在袖籠裡,緩緩的,心頭卻在一跳一跳,垂垂的淚眼昏黃。景玨,他公然是個故意的。難怪這兩日冇了訊息,本來是笑兒跟去了熱河營,不在都城。還害得她牽腸掛肚。
巍峨的殿宇,震得民氣跳的禁鞭聲中,新科進士金殿拜見皇上,靜聽唱名傳呼,金殿傳臚典禮開端。
“嗯,姐姐莫不是迫不及待了吧?快出宮去看哥哥打馬遊街吧。”流熏反唇相譏,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豆人同她逗鬨。
皇上高居殿堂,昂首看一眼一甲頭名的謝子俊,公然不愧是謝閣老的嫡孫,玉麵蕭灑小墨客,生得同當年他禦書房的小玩伴謝祖恒幼年時普通模樣。小小年紀,有如此才情,當屬不易,皇上內心生出幾分珍惜,提起硃筆,隻在那謝子俊的“俊”字上一改,將個“俊”字改作了“駿”字,道一句“當為國之良駿”
流熏急倉促間也不及細想,從袖籠裡抽出一方羅帕,塞與笑兒說,“他天然明白,你莫非要趕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