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兒，不得無禮。”老祖母搶先了封氏喝止。

“為父倒要向你請教呢，你本日公然堪比女諸葛了。”謝祖恒的話音陰冷，透出幾分諷刺。

流熏故作胡塗地驚道：“爹爹饒了哥哥吧，哥哥本性文靜謙恭，十公主刁蠻率性，謝府就是要攀龍附鳳，也不要娶十公主呀，”

流熏更是委曲，嘟個小嘴偷窺父親一眼訕訕道：“是爹爹先詰責女兒的，如何又派了女兒的錯誤？”

謝子駿薄弱的身影跪在中庭，清冷冷的聲音應道，“子駿違背家規，任憑父親懲罰。”

世人都長舒一口氣，這笞二十已是薄懲，固然是皮肉之苦，可也微不敷道。

“爹爹！”流熏急得就衝要上去，卻被身後的春旎姐姐一把拉停止段，哀哀的眸光望著她，似感覺她是飛蛾撲火，更是有力迴天。

她想問謝安產生了甚麼事兒，但謝安低頭碎步急趨行在前麵帶路，隻見那昏黃的燈光在地上一晃一晃，搖碎了一地孤零零的人影。

“老爺，老爺，老太爺回府，世人已應了老爺的叮嚀，齊聚前堂了。”二管家謝安出去稟告。眸光望了一眼流熏，有些嚴峻，又倉猝避開。

流熏的目光瞪亮，心想這毒婦又要做甚麼花樣？

她忙說，“爹爹是一家之長，一言九鼎，豈容……”

“但是，子駿有功於家門，現在狀元申明遠揚，宮裡皇上都誇獎他是才俊。如果老爺一意不肯輕饒，依妾身看，就減十板，以觀後效，記下吧。如此，明兒駿兒還能去翰林院供職，不至於纔去，就臥病，讓人傳說他張揚。”

流熏目光掃過，一眼看到了跪在廳堂正中鏡麵烏磚地上的哥哥謝子駿，不覺心頭一涼。

謝祖恒對這女兒頗是無法。

謝祖恒闊步上了廳堂，先給高居正坐的父母見禮，旋即回身落座。下首有二爺謝祖慎和一臉無法的四爺謝祖懷。更有繼母封氏滿臉莊嚴嚴峻，一旁的幾位嬸嬸更是大家惶然不安。

謝祖恒眉頭一緊，似有不快。麵前先是閃現了那日抄家在子俊房中發明《春宮》，竟然變作了《山海經》一事，他是明眼人，看著方春旎拿起《山海經》望著子俊那嬌怯的笑容就感覺此事蹊蹺，現在……

前堂花廳，燈火光輝，黑壓壓的人齊聚擺佈，就是堂外遊廊上都儘是垂首秉息肅立的仆人們，流熏頓時感覺氛圍的呆滯，令她難以喘氣。

流熏嘟噥說：“熏兒是成心在拉攏公主的姻緣，可那是拉攏沈師兄和十公主呀，連皇上都看出來了。爹爹何不順水推舟成人之美呢？沈師兄比哥哥活絡，又會討女孩子歡樂，那裡像哥哥木訥機器？再說，小姑母那邊，還期盼著將春旎姐姐許配給哥哥，親上加親呢。春旎姐姐多好呀，論人物論豐度，那裡不比十公主好，撤除家世遜了些，可娶妻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