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說了,如果老太爺許了哥兒出來,那今後哥兒就不必尊他父親,老爺說,當不起!”
流熏早已迫不及待地撲了出去,抱住一身錦袍官府的哥哥,樂得又蹦又跳,纔到了儀門,謝祖恒的小廝跑出來傳話,揉揉鼻子說:“老爺傳話,至公子不得入內。謝家大門豈是哥兒想進就進,想回就回的?”
流熏唇角一撇,內心暗怪,昔日她也感覺中個狀元多麼了得,現在看來,狀元就是個浮名。在府裡是人家的兒孫,入朝不過是個翰林院閒官兒,位不高,品不顯。來交常常的親朋中,誰不比哥哥官高幾品?如果待皓首窮經熬到爹爹的位置,怕是哥哥還真要苦熬幾十年,可她老是等不得了。流熏想到這裡,內心鬱鬱不樂。
左思右想無可何如,謝子駿倒是乾脆,一撩袍襟長跪在影壁下請罪,沉默不語。
二人才勉強起家,因跪得久,幾近站不穩,謝子駿才起家,身子一歪幾乎顛仆。流熏驚得上前正要攙扶,卻不及蘭馨公主眼明手快,一把攙住了謝子駿,體貼道:“小狀元,你的腿如何了?”
似在嘲弄笑她,你爹都是我謝家弟子。
“姐姐,馨兒來得但是雪中送炭照及時雨?”蘭馨對勁道,偷眼窺了謝子駿更是目光癡迷含笑。
未幾時,謝廷堯帶領兒孫家眷出來相迎,兩隊殿下雁翅分作兩列而立,太子穩步而至,身後跟著三殿下晉王景璞,和一名搖個扇子四下張望的小殿下,看那清秀的模樣和舉止,看來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俄然,流熏麵前一亮,透出欣喜。
“狀元公是天子弟子,打不得!”蘭馨說,“父皇金口玉言,說今科的三鼎甲都是國之棟梁。”
流熏忙上前哀哀道:“公主殿下莫白費唇舌了,爹爹家法森嚴,哥哥定是難逃嚴懲了。就是皇上親身討情,怕爹爹都不允呢。”
流熏機靈地應對說:“都怪孃舅,好端端的來告狀,說是哥哥會試的卷子落筆草率輕浮,涓滴冇有大師後輩的風采。現在固然金榜高中,但此事惹得爹爹憤怒了,若不是看在叔伯們都來過府做客,怕是要動戒尺了。”
蘭馨公主被謝中堂一語噎堵得無言以對,看一眼謝子駿,反不甘心般,又低了聲帶了幾分撒嬌般央告,“謝大人就饒了狀元公一回吧,明兒個狀元公上朝去,一瘸一拐的,多丟臉呀。”
“大人但是要責打狀元公?”蘭馨翹了嘴不平氣地問,一副抱打不平的俠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