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若肯幫手，”秋萬年盯著李老爺直接放餌：“小的先貢獻老爺一萬銀子，若能拿到這河工的差使，不求多，隻要一段就行！隻要差使分撥下來，小的再貢獻老爺兩萬銀子！”

“銀子在這裡！”秋萬年竟真從懷裡摸了一疊銀票子出來。

“唉喲！這不是李老爺麼？”剛被李老爺重重摔下的簾子又被人挑開，一個圓胖大臉探出去，那張臉上堆滿了李老爺久違的奉承笑容。

“瞧你這德行，還真相隻癩蛤蟆。”小高高低打量著李思明，不客氣的評價道。

“那裡那裡！”酒醇美人軟，李老爺已經有七八成醉，被秋萬年阿諛的對勁洋洋。

秋萬年將李老爺讓進摘星樓雅間，叮嚀茶酒博士，儘管揀特長的擺上來，冇多大會兒，幾個茶酒博士就擺了滿滿一桌，又送了瓶三十年的玉泉酒，照秋萬年的表示叫了幾個斑斕的歌伎出去。

“你說你此人！”小高也一個勁兒的拍桌，“非得蹲人家窗戶底下才氣想到這個理兒？早乾嗎去了？這不是白折騰一趟？”

“現在有筆大買賣。”秋萬年進入了正題，“隻要老爺肯說句話，這銀子……”秋萬年撚動手指：“那可就海了！”

李老爺盤算主張，紅著眼氣橫橫出了衙門，衝蹲在衙門口等他出來的要帳伴計惡聲惡氣嗬罵：“王八東西！且等著，爺這兩天就把銀子砸你們臉上！”

李老爺兩眼放光死盯著那一迭銀票子，衝動的眼淚幾近落下來，手指跳動，抬手就要搶過來。

“足下是？”那笑容讓李老爺極是舒坦，這話就客氣多了。

在人家女人窗戶底下蹲著，這話說的太鄙陋太含混，偏李思明這一臉的凝重，彷彿他正在議論的是第一等的軍國大事。

李老爺聽的心砰砰亂跳，有了這一萬銀子，他還完統統欠帳，還能有充裕！不對！不是一萬，是三萬！三萬銀子！

“我一向在她窗戶底下蹲著。”李思明神情凝重。

“城外的護城河，另有汴河，五丈河、金水河、蔡河，照定規，每三年疏浚大修一次，來歲恰是第三年，這河工……”秋萬年拖長聲音，話裡溢位的滿是銀子味，“那就是金山銀山，我們也不求多，隻要能拿到一段，就夠吃個三年五年了！”

“你不懂！”李思明眯縫著眼，滿足的長歎了口氣：“剛纔蹲在她窗戶底下，我一想到她就在隔壁，就跟我隔了一層窗戶紙，捅破窗戶紙我就能看到她，那感受……那表情……嘖！”李思明舔了一圈嘴唇，悶在胸腔裡的笑聲聽起來鎮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