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提大哥,你不配!”端木蓮生聲音淡極了,“用不著請罪,請罪有甚麼用?她欠了大哥一條命,那就用她的命,用林家的繁華來了償,欠帳還錢,天經地義。”
半夜,林王妃從床上支起家子,悄悄叫著張嬤嬤,“嬤嬤,我活不了了。”
他這是用心說給阿孃聽的,他曉得阿孃會成全他,他是用心的,他要阿孃用命成全他的爵位!
端木蓮生被李思淺牽回枇杷院,木頭人普通在炕上不曉得坐了多少時候,總算生硬的動了動,將頭轉向李思淺,聲音暗啞的低低叫了一聲:“淺淺。”
“自作孽,不成活,我也不籌算活了,嬤嬤,你聽著,”林王妃很安靜,“從明天起,你脫籍出府吧,你們一家都走,阿誰匣子裡有一張三百畝的莊子地契,另有五千兩銀子,你都拿去……”
揮退殷勤的送手爐、拿衣服的丫頭婆子,端木明節徑直進了上房,站在林王妃閣房門口,低著頭呆了一會兒,將簾子掀起條縫,呆呆的盯著側身向裡的林王妃看了好一會兒,漸漸放下簾子,轉頭看著站在他背後,正滿眼體貼的看著他的熊三奶奶。
“王妃胡說甚麼!大半夜的,王妃彆胡說!”一句話說的張嬤嬤毛骨竦然。
“起去!彆在這裡跪著,噁心!”端木蓮生大步從端木明節身邊超出,揚起的鬥蓬角劃過端木明節的臉頰,彷彿打在臉上。
端木明節漸漸爬起來,一步步挪到正院。
端木蓮生接過,李思淺一樣樣遞疇昔,“這是朱嬤嬤大兒子錢文宣當年殺人案的卷宗,是黃掌櫃從府衙書辦手裡買來的,這是那兩間鋪子的官府底契,這是朱嬤嬤的供詞,那回我找你借黑山,就是為了這張供詞。”
李思淺悄悄歎了口氣,挪疇昔,和順的撫著他的後背。
“阿孃睡著了?”端木明節聲音微顫,熊三奶奶一怔,聲音這麼大,阿孃如果睡著了,豈不得被一聲就吵醒了?
“要儘快,必然要快,一個月以內,實在遞不出來,就把這話奉告阿孃,讓她想體例遞話給阿爹。”林王妃安靜的令人驚心。
李思淺剛要直身起來,端木蓮生一把按回她,“你儘管歇著,我去看看。”
“彆發脾氣。”李思淺拉住叮囑了句。
“王妃!”張嬤嬤‘撲通’跪倒,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