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人歎道：“這些年，好得有你寬我的心。我剛纔吃了小半塊，你吃吧，不敷再問你大太伯母要去。”

崔可茵向張老夫人行了禮，紅了眼圈，撲到張老夫人懷裡去。

想到能在本身的儘力下，還父親一個明淨，崔可茵的腳步都輕巧了幾分。

崔可茵至心誠意道：“謝祖母，我曉得了。”

張老夫人又把管著蘇依依嫁奩的耿嬤嬤叫來，叮嚀道：“讓你跟著去，為的是蜜斯要用銀錢的時候便利，你千萬不成仗著是三太太的陪嫁便抖起來。”

紅豆是崔可茵屋裡的丫環，做得一手好吃食。

把跟的丫環嬤嬤叫出去問：“蜜斯早上吃的甚麼？”又叮嚀：“一起上好生服侍蜜斯，如有差池，看不剝了你們的皮。”

十二年前，有神童之名，十七歲便中體味元的父親崔振靖在一片連三中三元的呼聲中，壯誌滿懷赴京會試。誰也冇推測，他竟會在京郊溺水身亡。動靜傳來，母親蘇依依丟下不到兩歲的她，殉情跟隨父親而去。

耿嬤嬤以頭觸地，不敢言語。

提起蘇依依，張老夫人腦中閃現出一個楚楚動聽的女子，那麼美，又溫婉和婉，卻太荏弱了，一點風雨都接受不得。

她長歎一聲，凝睇崔可茵的臉，兩張臉垂垂重分解一張。

一滴淚落在臉上。崔可茵大驚，吃緊叫了一聲：“祖母！”道：“孫女聽您的就是。”

不知從甚麼時候起，清查父親死因的動機，一向在崔可茵腦中迴旋不去。隻是她是女子，年紀又小，祖母不管如何不肯讓她上京。

屋裡一個眉心一顆米粒大小紅痣的丫環應了一聲，抿嘴笑道：“老夫人，這玫瑰糕做得再好，也冇有紅豆做的好吃，蜜斯不見得喜好呢。”

女子不能入祠堂，今次是例外讓崔可茵去祭拜崔振靖佳耦，由不得張老夫人不掛記。

上個月崔振翊寫信來，讓崔慕華去國子監讀書，在崔可茵的懇求下，張老夫人才允了。

張老夫人道：“這些嬤嬤們最是可愛，仗著是母親的陪嫁，姐兒又幼年，少不得做些冇法無天的事。你麪皮子薄，她又是你母親生前的丫環，你教唆不動她也是有的。”

丫環嬤嬤們齊聲應諾，爭著拍胸脯表忠心。

耿嬤嬤趁機表著忠心，道：“老奴是三太太孃家的家生子，那裡敢胡作非為。求老夫人看在過世的三太太份上，讓老奴陪在蜜斯身邊吧。”

清河崔家是百年望族，大伯父崔振翊更是官至吏官侍郎，恰是鮮花簇錦，烈火烹油之際，但是冇有父母的孩子，半夜夢迴之時，還是免不了淒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