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人笑不成抑：“瞧你就這點抱負了。”

花香裡送來了酒香，甘冽芳香，阿蘅的眼睛亮了，竹蓆上的矮幾另有著滿滿一罈子的酒，看起來這少年是以酒就棋，自斟自飲，也不知是在打譜還是在等人下棋。

阿蘅漫不經心腸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年約十五六的少年正席地而坐在花架下，身上是寬鬆的青袍，一隻手捏著白子對著一枰棋微微蹙著眉沉思，側臉看疇昔臉白如玉石，極其漂亮，彆的一隻手卻持著酒杯，風吹過，非常入畫。

阿蘅還是笑眯眯：“你可要謹慎羅。”一邊又下了一子，對方的大龍岌岌可危，少年聚精會神起來，花落如雪，不時有輕浮花瓣落在棋枰上，少女纖細到透明的手指悄悄拈起來放到一旁，而發上、衣衿上卻儘皆是拂之不及的落花，好像豔雪亂香，少年看向阿蘅的目光越來越古怪。

而她神采的呆滯卻讓李昉和顧曠心知肚明，這位公主是曉得這婚約的存在的，而那一閃而過的驚奇也說瞭然這真恰是巧遇，並非決計製造的相逢，李昉早哈哈大笑起來：“這還真是緣分啊，阿蘅好久冇出來玩兒了吧，宮裡不悶麼？千灝是曠哥兒的字，莫要拘禮了，坐下吧坐下吧哈哈哈。”

酒很好，濃稠而帶了些甜味，色如春漿，淺綠剔透，是桑落酒，她對勁地又倒了一杯，看到劈麵少年的目光，笑道：“以酒就棋，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真趣人也。”

公主府的馬球隊分紅兩隊演出了一場球賽，以後便是來賓們的組隊對抗演出了，澤陽公主拍了拍阿蘅的手道：“我得上場了，喜好打馬球麼？喜好的話我安排小我先教你騎馬。”

李昉笑道：“這桑落酒不傷身材的，冇乾係的，這纔多少呢，要說烈酒，還是長樂坊的沖天香，那纔是一等一的烈……”

青衣少年站了起來，正兒八經地見禮道：“顧曠見過公主殿下。”一雙烏黑的眼睛卻看住了阿蘅。

就這點抱負，天下安定時，她卻渾身舊傷，柳煥果斷不準她碰酒，求一醉不成得，真真是人生毫無興趣。

大長公主府本日熱烈之極，門口的車馬直排到了巷子口。國喪期才過，大長公主發了帖子要開馬球賽，京中貴族們天然是能來恭維的都來了。

阿蘅微淺笑著，手伸了伸表示顧曠隨便，一邊又斟酒喝起來，背麵蕉書終究忍不住道：“公主，您喝太多了。”

園裡到處都是滿架的木香、荼藦、薔薇，紅白相雜，芬芳之氣襲人而來，春光正因其長久而美不堪收，桃花梨花也在這最後的日子裡花儘力的開著，也紛繁的謝著，小徑上儘是慘白荏弱的花瓣，粉色、紅色，任人踩踏，卻美得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