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斜靠在矮幾上,一把烏黑的頭髮長長的直拖到地毯上,光亮可鑒,廣大的白袍下暴露線條美好的脖頸和半截光滑烏黑的肩膀,她也不去理那已經滑脫的袍子領口,懶洋洋地看著盤繞蜿蜒著金色花朵的羊毛地毯上本身細巧邃密的腳踝,下邊是烏黑晶瑩的腳指,指甲上甚麼都冇塗,粉紅剔透如珍珠,外頭蕉書端著洗臉盆出去,歎了口氣:“公主殿下,您如何又光著腳了,快快穿起鞋襪來,被劉嬤嬤看到可又要一頓嘮叨,還要扳連奴婢們。”
阿蘅也不答話,看著蕉書放了銅盆,蹲下來替她穿了鞋襪,又上前來替她將袍子攏好,歎了口氣道:“公主早晨可要吃些甚麼?纔出了喪期,可要吃您最愛的魚湯?奴婢去禦膳房看看。”
“有智鑒,好書史;饒膽智,善騎射。恭儉仁厚,謙讓自抑,事上謹慎和婉,處下矜惜慈愛,母範天下,慈德昭彰”阿蘅看著這傳聞是獨孤晟親身撰寫的悼後詔文,微微地笑了,本身兢兢業業,謹慎謹慎,換得他這一句話,也算功德美滿了。
當然這都是扯淡,究竟是崔華儀自幼喪母,與兄弟混跡邊關,不嫻閨訓,邊幅平平,崔將軍又忙於邊陲之事,未曾續絃,無人主持內宅中饋,無人教養女兒,成果高不成低不就,將獨一女兒的春秋生生拖大了,最後獨孤家前來勸說聯盟的時候,崔將軍看到年方十六的獨孤晟,人纔出眾,一見大喜,不顧他們之間的差異春秋差異,半威脅半強迫的,勝利將滯留閨中的女兒嫁了出去。
若不是崔華儀死之前還是處子之身,阿蘅幾近都要信了。
阿蘅懶懶拿起玉梳,悄悄一手挽開端發,梳了起來,頭髮又黑又長,軟而精密,是用茶籽、迷迭香籽研碎了熬出露水經心養護出來的,可要好好珍惜,纖纖玉手上如雪如玉,和疇前充滿薄繭的手心完整分歧,這是上天賠償她的年青的身子啊,如何能夠不好好珍惜呢?從桎梏了她半生的樊籠中走了出來,她如夢方醒,喜不自禁,至於本來的阿蘅去那裡了,她無從追隨,也就順安天命。
她怔怔地看著明鏡裡頭的美人持續發楞起來,明華公主實在並不是隆福太後的親生女兒,乃至血緣全無。當時獨孤家仍未即位,那次灌陽城失守,獨孤晟的父親獨孤亮便是死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