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儘力展開眼睛，應了一聲：“我剛睡著了……”

“北鎮撫司太遠，我徹夜在宮中當值，先去我那邊吧。”牟斌淡淡回聲，帶著她加快了腳步。

“再忍一忍，頓時就到了。”牟斌走得更快了，他躊躇了半晌，伸手將懷裡的人摟得更緊了些。

“隻要你不惹亂子，就冇有不便利。”牟斌冷著臉又訓了一句。

“叫蓉兒清算好，張允給你取來就是了！”牟斌的確要抓狂，她腦筋裡究竟在想甚麼啊？就因為她現在身材狀況極差，幾近去了半條命，他才急著要帶她回宮中寓所療養，她卻隻體貼這些有的冇的！女人公然是女人。

“這藥是苦膽熬的嗎？”她有氣有力地昂首，不幸巴巴地看著他。

“你如何樣了？”牟斌看到衰弱不堪、身材搖搖欲墜的蘇挽月，立即一個箭步衝了過來。

“我留在宮中，會不會不便利？”蘇挽月眸子轉了轉。

“多苦都要喝完，普通的傷寒藥冇體例逼出你的寒氣。”牟斌反覆了一遍，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背，一手端著藥碗，語氣完整冇有籌議餘地。

幸虧，蘇或人一向是個悲觀主義者！

氛圍中滿盈著淡淡的木香氣味，炭火越燒越旺，她感遭到臉頰熱得發燙，身材手腳卻仍然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仿若冰火兩重天。在暴冷與驟熱之間煎熬，她的思惟也越來越渾沌，垂垂昏睡疇昔。

雪花飄落如柳絮紛揚，氣候更加酷寒，滴水可成冰。

一名侍衛看到牟斌渾身雪花走來，臂彎裡還拖著個奄奄一息、身形嬌小小巧的人，被嚇了一跳：“千戶大人，可要部屬幫手？”

他將手裡的碗送到她唇邊，和順地說：“全數喝下去。”

此時，牟斌已脫下了錦衣衛飛魚服，他穿戴一件淺顯的素色錦袍，低垂著頭輕吹著藥碗，她隻能看到他的半張臉頰。他的鼻梁高直而堅硬，麵孔清秀超脫，嘴唇紅潤，下巴挺直，微微有些玄色的鬍渣印，看上去卻非常潔淨整齊。毫不誇大地說，作為一個男人，他的臉確切長得很帥，但誰能想到，脫下錦衣衛的包裝以後，他本人的氣質竟如此俊美纖柔，彷彿一名翩翩亂世佳公子。

“明朝皇宮端方真多……我今後會謹慎的。”蘇挽月不是第一次聽牟斌的經驗，但她看到牟斌的神情少有地嚴厲，不敢再胡亂回話。她發覺牟斌帶著本身並不是往午門以外走，而是向著相反的方向，不由獵奇地問，“我們現在去那裡？不是回鎮撫司衙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