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種，都該死在遼東！"阿敏吼怒著，聲若雷霆，再次催馬向前，長戟高高舉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李長風狠狠劈下。這一擊包含著他滿腔的氣憤與必殺的決計，戟身未至，那股微弱的風壓已讓李長風呼吸一滯。

當鑲藍旗崩潰時，李長風抱著昏倒的烏蘭跪在血沙中。

阿敏正沉浸期近將殺死李長風的快感中，涓滴冇有發覺到傷害的來臨。特製的三棱鉛彈穿透護頸絛帶，在阿敏喉頭炸開血洞。這虜酋踉蹌回身，瞥見趙小六被後坐力震裂虎口的雙手，以及銃管上歪歪扭扭刻著的七個"仇"字！

供桌上的泥塑關帝像俄然傾倒，碎在趙小六腳邊。他摸到半截斷香，想起臨行前孃親的叮嚀："關帝爺保佑，讓六兒安然到山海關..."馬蹄聲漸遠時，趙小六才發明掌心已被香灰燙出水泡。

砰！砰！砰！

趙小六伸直在破廟的供桌下，聽著鑲藍旗馬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廟外的流民步隊已被衝散，滿地都是散落的承擔和染血的乾糧。他死死捂開口鼻，恐怕撥出的白氣透露行跡。

趙小六深吸一口氣，穩住顫抖的雙手，將三眼銃對準阿敏。此時，四周的喊殺聲彷彿都消逝了，他的眼中隻要阿敏那猙獰的麵龐。

阿敏見李長林來勢洶洶，卻涓滴不懼。他將長戟在身前快速扭轉，構成一道密不通風的防備樊籬，“叮叮鐺鐺”，李長林的長槍刺在戟身上，濺起無數火星，卻始終冇法衝破阿敏的防備。阿敏瞅準一個馬腳，猛地發力，長戟狠狠砸在李長林的長槍上。“哢嚓”一聲，李長林的長槍竟被生生砸斷。阿敏緊接著又是一戟橫掃，李長林遁藏不及，被戟杆重重擊中胸口，整小我如斷線鷂子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科爾沁的母狼？"阿敏甩著痠痛的護腕狂笑，"當年你哥哥就是被這雙手掐斷了脖子！"

馬匹相撞的轟鳴中，烏蘭旋身躍起，彎刀在戟杆上刮出連串火星。阿敏俄然鬆開戟柄，鐵掌如鷹爪扣向她咽喉。千鈞一髮之際，李長風擲出龍泉劍，劍柄重重砸在阿敏腕甲上，濺起了一串火星。

一年前，趙小六還躲在蓋州的一座關帝廟的神像後，手中緊握著一杆冇了火藥的三眼銃。廟外，後金軍搜捕的火把亮光在密林間明滅閃動。他的父親趙老夫是蓋州軍戶，因不堪阿敏麾下八旗兵的橫征暴斂，兩年前在村口被當眾砍了頭；三天前，新婚的哥哥趙鐵柱為保護百姓撤退，被阿敏的親兵用長矛釘死在祠堂石柱上，嫂子和妹子也被他們欺侮致死。百口隻要他一小我逃出來了，趙小六十六歲的掌心滿是盜汗，但眼底燃燒的仇恨卻比廟內燭火更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