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夜，滿月高懸，銀輝灑在海灘卻驅不散濃厚陰霾。我在海邊焦心呼喊妮娜名字，海風吼怒，浪濤拍岸聲似鬼哭狼嚎。俄然，沙岸遠處飄來一團詭異紅霧，霧中妮娜身影若隱若現，她緩緩走來，麵龐慘白如紙，眼眶深陷、眸子烏黑，嘴脣乾裂滲血，十指如枯爪，紅裙破襤褸爛，拖在沙岸上像蜿蜒血河。“林宇，救我……我不想魂飛魄散……”她聲音淒厲沙啞，透著無儘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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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國普吉島那繁華又透著奧秘的巴東海灘四周，有一條狹小幽深的冷巷，巷子裡錯落著幾家燈光含混的酒吧。“魅夜”便是此中一家，每晚霓虹閃動，音樂震耳，盛飾豔抹的人妖們在台上身姿搖擺，用嬌媚與鮮豔招攬著來自天下各地的旅客，台下則是一片紙醉金迷，酒杯碰撞間氤氳著慾望與貪婪的氣味。

開初，我常坐在酒吧角落，悄悄勾畫他們台上的模樣，妮娜總會在演出間隙，拋來帶著笑意的眼神，一來二去，我們熟絡起來。她會跟我聊起從小家道貧寒，被賣到人妖培訓機構的過往，提及那些為保持女性特性，每日吞服激素藥的艱钜日子，另有在這燈紅酒綠中求儲存、尋胡想——攢夠錢去做變性手術完整成為女人的神馳。我滿心顧恤，看著她時，眼裡不止有對美的賞識，更有對其盤曲運氣的共情，妮娜似也對我格外依靠，常半夜演出結束，卸去盛飾，素著臉來找我，分享她新學的舞步、新得的小費，我們像好友，在異國他鄉相互安慰。

畫皮·人妖

心存疑慮的我向酒吧熟客探聽妮娜，一個常宿醉的老海員醉眼惺忪地嘟囔：“妮娜？哼，那處所邪性得很，她早幾年就該病死了，是和妖怪做了買賣才活到現在，你謹慎被纏上咯！”我心一驚，回想起妮娜手臂上那些消不掉的針痕、偶爾咳出的血絲，頓覺寒意從脊梁爬升。

而後，我背起畫架分開普吉島，可每至月圓，夢中總會閃現妮娜那曾經嬌媚卻終究可怖的臉，海灘上淒厲慘叫還是在耳畔反響，提示我那段被妖異陰霾覆蓋的驚魂光陰。

我叫林宇，是個四周流浪、靠賣畫為生的落魄畫家。那天，我揹著畫架，拖著怠倦身軀走進這條巷子，想尋一處便宜住處，卻被“魅夜”門口人妖們招攬客人的喧嘩吸引。那一張張美得雌雄難辨的臉，在燈光下透著彆樣魅惑，特彆一個叫妮娜的人妖，身姿高挑，眼眸如幽潭，唇似烈焰，身著一襲紅裙，裙襬輕揚間，好像暗夜精靈，讓我刹時挪不開眼，靈感如泉湧，當下決定在這四周落腳，就為捕獲這奇特“美”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