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

七奶奶再次抬眼看時，陳三已扶著鐵良坐到一棵大樹下，正襟端坐，以食就嘴，不慌不忙吃起來。

陳三爺立馬打斷了他：“可謂‘出身浮沉雨打萍’，家裡比年罹難，莊稼欠收，地租都交不起。”

用飯有講究，屬於麵相，老一輩的人正視這玩意，冇福分的人用飯時，“以嘴就食”，探著脖子、伸著嘴，像刺蝟一樣去吃，還“吧唧嘴”，腮幫子敲得啪啪響。

程秀秀笑道：“這叫物極必反！”

有福之人恰好相反，用飯時，不管多麼餓，也不慌，身材筆挺，將食品拿到嘴邊，漸漸咀嚼，食不言、寢不語，絕對不“吧唧嘴”。

雖說都是老鄉，但民氣隔肚皮，做事最難測，不怕窮，就怕壞。

“你明白啥了？”七奶奶問。

鐵良再次醒來時，發明本身在一列火車上，陳三爺正坐在他身邊，笑盈盈地看著他。

氣質這類東西不是三年五載就能曆練出來的，那是骨子裡的東西。

“冇意義？”七奶奶都驚呆了，“我花了這麼多錢把你送出來，你一句冇意義就返來了？”

程秀秀咯咯一笑：“娘，你明知故問，女兒大了，除非偷野男人，未出閣就跟彆人睡覺，不然冇甚麼再值得娘拳打腳踢的事兒了！”

陳三爺還冇搭話，鐵良差點說漏了：“您說我大哥啊，我大哥之前可威……”

七奶奶夫家姓程，女兒叫程秀秀，石佛鎮馳名的大美人，暮年被七奶奶管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厥後爭著吵著要去北平念大學，七奶奶拗不過她，隻好讓她去了。

程秀秀道：“就是冇意義嘛！不自在，執當局的人每天謀事！我們去遊行，偶然還會捱揍，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就見不到您老了！我看呀，讀書救不了國，還是實業救國，今後咱家買賣做大了，我聯絡北平的雄師閥，統統軍需處的被服都讓咱家供應，那才叫威風呢！”

火車逛逛停停，曆經半個多月，終究在哈爾濱停下，人們紛繁下車，湧向一個叫“三棵樹”的處所。

七奶奶年過六旬，氣質極好，一看年青時就是個大美人。

陳三爺微微一笑，表示他躺下：“放心吧，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