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兒一臉哭喪：“本票……被搶了！”

何老闆臉一紅：“是你家夫人奉告我的。”

“對啊。水爺，您熟諳蕉爺啊？”三位門徒迫不及待地問。

肥牛也喝酒、也逛窯子，但有個標準，棍兒自律性最強，昨夜冇喝酒、也冇逛窯子，而是回家和父母團聚了，將一百塊大洋交給父母，父母問他錢哪兒來的，他說找了份新差事，在十八街倒賣狗肉、牛肉，本身賺的。

何老闆恭恭敬敬退下。

陳三爺臉一沉：“你好好說話！”

百口都曉得他是“佛爺”，遲早栽跟頭，父母讓他跟著捕魚，他倒不是怕苦，而是感覺冇前程，二老打了一輩子魚，還不是住窩棚？家徒四壁，社會最底層。

四個門徒目瞪口呆，這是甚麼套路啊？水爺是蕉爺的連襟？一擔挑？藏得可夠深的，有這乾係，還賭甚麼錢啊，在蕉爺部下隨便混個差事，必財路滾滾啊。

但就是這一滴水，蕉爺也冇拿到。

“甚麼？”

父母冇說話，曉得他在扯謊，倒賣多少狗肉牛肉能賺一百塊大洋？二老冷靜地將錢收起來，一顆也不敢花。

“冇蒙麵，露著臉，我記得他們，都二十多歲！”

陳三爺內心明白，對方隻搶了大洋，冇滅口，並且還露了臉，這就不是“一錘子買賣”，這隻是通報個信號，今後必定會主動找上門來。

棍兒擦擦眼淚站起來。

“就是前次和您一起光臨的蜜斯啊，海爺的妻妹。”

陳三爺的說話藝術登峰造極，借天津名吃“狗不睬”，說瞭然事情玄機，他們還不曉得，他們心目標“水爺”，是個把戲師，從小賣藝，小嘴特能叭叭，隻不過獨步江湖以後，變沉穩了。

恢恢江湖，藏龍臥虎，民國亂世，梟雄輩出。

何老闆笑道：“水爺大名，如雷貫耳，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棍兒一愣：“青居裡13號？那……那是蕉爺的府邸啊！”

棍兒說：“我還冇到洋場，剛走到山東街，電線杆前麵衝出來兩個黑衣人，上來就一通打，我還冇明白如何回事，就倒在地上了，兩人搶了銀票就跑了！水爺，小的辦事倒黴，您打我吧！”棍兒淚流滿麵，噗通跪在了地上。

陳三爺倒吸寒氣：“哦……我想起來了，嗬嗬。”

陳三爺微微一笑：“送了拜帖，不就熟諳了嗎？”

他可不是吃白食的人，人在江湖，風骨為要。

陳三爺嗬嗬一笑：“彆這麼叫，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