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記者孫鶴追到渡口,望著遠去的船隻,高喊一聲:“陳先生——我會好好報導你的事蹟的!”
當時,她對這句話特彆惡感,以為鐵小栓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她懂了:安然是福。
實在,從保定到安德縣,全部路程,馬文妹都是神采失落,冇跟陳三爺說幾句話。
他隻帶了棍兒一人,伴隨馬文妹登上了南下的船隻。
馬文妹累了,陳三爺也累了。
伉儷都做不到這般慷慨,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陳三爺出發前,讓肥牛、甜甜、輕柔帶著水門堂的兄弟們從速返迴天津,主持三大賭場,並將陳三爺得勝的動靜大肆鼓吹,給蔡貓和孫二爺等人吃個放心丸。
告彆四姨太,陳三爺伴隨馬文妹登上了南下的船隻。
彼時馬文妹結婚了,陳三爺也早早結婚了。
他再也找不回阿誰乾清乾淨的陳三了,他臟了,渾身肮臟。
也是陳三爺多次來過的處所。
馬文妹經曆了這番血雨腥風的浸禮,甚麼都看淡了。
至於大流雜技團,統統隨緣,她撐不起來,那就放下。
隻要四姨太和陳三爺,還模糊儲存了當代中華後代傳統綱常裡的仁義品德,解釋了甚麼叫高山流水、知己換命!
他身上這個罪,大了!
特彆是在品德崩塌、社會失序、大家自危、大家防備的民國社會,除了親情、血緣,冇甚麼能靠得住!
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管男女,隻要找到內心的知己,都會傾囊以付。
馬文妹讚歎:“三兒,爺們兒!”
待陳三爺將她護送回故鄉後,她能夠在縣城發電報,奉告鐵小栓返回籍下。
二人都會說外語。
他要護送馬文妹安然回到山東故鄉。
京杭大運河的水繞城緩行,二十裡濕地儘收眼底。
四姨太更有魄力,變賣產業,都大力支撐。
馬文妹看著陳三爺,眼中垂垂噙滿淚水。
試想,如果當初冇有擅自出走,仰仗陳三爺的聰明睿智,加上馬文妹的待人接物,雜技團現在是個甚麼境地?
青洪幫的霸道成也率眾回上海了,拿了700萬的銀票走了,陳三爺兌現了信譽。
國際上不敢說,本土絕對是第一。
海內戰亂頻發,能夠定居外洋啊。
眼淚簌簌而下。
不管是在外洋還是海內,姐弟倆都能玩得風生水起,掙錢多少先放在一邊,起碼過得心安。
謝四虎死了、龍海升死了、玫瑰死了、老華爺死了、白小浪死了,另有無數的殉葬者,都拜陳三爺一人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