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端著一晚調羹放到我跟前，悄聲說道:“喏，快趁你父親冇歇息把這碗‘福壽湯’喝了，昨他問起時我撒了個謊，說你喝過了。他如果曉得你連湯都冇喝就回了房，還不讓你去跪祠堂？快喝。”

世珂看我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當下瞭然道:“伯母，您又給阿昭開‘小灶’啊，您太偏疼了。”

父親聽了哈哈一笑，“你們這兩個孩子，還像小時那樣愛混鬨。世珂，我聽你父親說要給你訂婚了，如何樣，你見過關家那蜜斯嗎？傳聞，他們家是做藥材買賣的，你們兩家結了親，倒是能夠守望互助，共同進退。”父親說著，指著中間的椅子道:“坐罷，彆拘束，還是把這裡當作你家一樣，你與阿昭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把你當作我的孩子般，你就要立室了，你祖母曉得了也會歡暢的。”

我無聲地笑了笑，對她說道:“冇甚麼，睡吧，明兒還要夙起。”

一時之間，我和翡翠都沉默了下來。

我撇撇嘴，表示一旁的翡翠去給我拿水喝。

南京的春節除了要在守歲時吃上一碗“福壽湯”外，還要在月朔這天吃“元寶蛋”。我昨晚藉口身子冇大好冇有陪著父親母親一起在大廳守歲已是例外，今早的早餐如何也不敢再次缺席。

“新年歡愉！”

現在，頓時要立室立業的人月朔一大早又嬉皮笑容地跑來我們家，一進門還是那句話。

翡翠聽了，沮喪道:“我聽人家說童少爺與蜜斯是青梅竹馬，之前常在一起玩，為甚麼童家老爺不讓童少爺娶您為妻呢？並且我感覺童少爺對您很好啊，想必他也是喜好您的，為甚麼不爭奪一下呢。”

我被逼無法，從小到大隻要看到這甜羹我就頭疼，內裡的荸薺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可何如父親在其他事上思惟新派，唯獨這件除夕夜要喝‘福壽湯’的傳統他恰好出了奇的剛強。我從小不喜荸薺的味道，祖母在時與她鬥智鬥勇，大了與父親躲躲藏藏，卻老是躲不掉仍舊被灌一碗甜羹的運氣。

比及翡翠吹滅燭火放下圍帳，又聽到我輕聲喚道:

黑暗中，我彷彿聽到她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我是對她說的。

我望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火，想起阿誰不久前還在聖誕舞會上和順攬著我跳舞的男人，悄悄歎了口氣:“不會的，必然另有其他體例……”

我不由瞠目結舌，這傢夥從東洋留學返來不但變得奧秘莫測，連倒置吵嘴的才氣也見長了很多，學會倒打一耙了。明顯是他先惱了我，對我活力，現下反而一大早跑來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