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倭瓜似的。”

陳文德晃著腦袋，在她懷裡用力蹭了蹭，“萬一這回真死了，重新投胎轉世，還來得及再和你好一場。”

說完這話，她心慌意亂地邁步走向了大床。

鳳瑤對她好，陳文德對她，也好。

傍晚時分，小武返來了，手裡拎著一隻小小的黑皮箱。

陳文德一哈腰脫了褲子，然後胡亂踢飛了腳上拖鞋，赤條條地走向了茉喜，“趁著我還冇死你還冇走，咱倆先串串吧！”

一場狂歡以後，陳文德和茉喜保持著相擁的姿式，悄悄地喘氣。

這個時候，陳文德閉著眼睛喃喃出聲，向來未曾對茉喜提過的軍務，現在也不管茉喜聽不聽得懂，他一股腦地全訴說了出來。茉喜在黑暗中大睜著眼睛，本來的確是聽不懂的，但是因為現在必須懂，以是聽著聽著，竟然也真明白了。

他睡了，茉喜翻身背對了他，倒是睜著兩隻炯炯的眼睛，深深地一向望進了黑暗裡去。

緊接著用手摸了摸本身亂蓬蓬的灰頭髮，他又說道：“你們都出去，留小武一個就行，讓他好好清算清算我這腦袋。茉喜也出去吧，玩兒你阿誰小崽子去吧，我這兒現在用不著你。”

“活匪賊。”

光陰突然倒流回了一年前，一樣是天寒地凍的時節，窗外一樣有朔風吼怒。如何又是如許？她木然地想，本來旁人的好，不是能夠白白受的。

但是，然後呢？

這一回，她終因而信了陳文德的話。

在呼嚕嚕的鼾聲中，她轉頭看了陳文德一眼。內心猛地一酸，她把陳文德的好處全想了起來。她又想起白日他返來時那一陣瘋瘋顛癲的笑――是不是哭不出來，以是隻能是笑？

“萬一當時候我已經嫁人了呢？天下男人千千萬，可不是隻要萬嘉桂一個！”

“那更好了，等我熬過眼下這一關，將來想體例再把你搶返來就是！”

“老倭瓜串秧了唄！”

她收回目光，毫不動心腸持續逗孩子。小賴子越長越有模樣了，並且是萬嘉桂的模樣。她不肯去想萬嘉桂那小我，隻是感覺兒子長得好，將來必然是個標緻小子。估摸著陳文德洗完澡了，她放下兒子回了正房。陳文德換了一身乾淨戎服，一腦袋灰毛被小武剃成了寸頭，瞧著精力了很多。茉喜問他：“你和小武籌議甚麼了？鬼頭鬼腦地怕我曉得，是不是又打我兒子的主張呢？”

“冇錯，我這回如果死不了，八成真得上山當匪賊。”

陳文德明天夜裡是特彆地聽話，茉喜讓他睡，他就乖乖地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