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們已經被俘了。
鳳瑤和茉喜被兵士推搡著向前走。兵士們因為實在是不能把兩個女人放在眼裡,以是一起走得吊兒郎當,連槍都懶得端。槍不動,手倒是很勤奮,七手八腳地對著鳳瑤和茉喜用力,很熱忱地想要將她們抹肩頭攏二背,好趁機從她們身上揩一點油水。在他們眼中,鳳瑤和茉喜都是美得出了奇,可惜身份略高貴了點――能夠坐著汽車往城外跑,開汽車的還是個小軍官,從這兩點來看,她們不是萬家的女眷,又能是誰?
不等槍口移向後排車窗,茉喜主動地推開了車門,同時銳聲高叫道:“彆開槍,我們投降!”
但是合法此時,窗外響起了一串雜遝沉重的腳步聲音,此中一人的步聲特彆刺耳,是馬靴上了馬刺,馬刺跟著他的法度,一下一下刮過青石板地。
與此同時,茉喜和鳳瑤已經被兵士押回了她們的家。
副官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擋杆,端坐著不肯動。臨走時萬嘉桂叮囑過他,讓他庇護家裡兩位蜜斯。現在敵軍來了,固然說是繳槍不殺,固然他是很不想死,可若真是乖乖地把兩個女人交給仇敵了,他縱是活了下來,又如何有臉孔再去見團座?
不假思考地又向前狠拉了鳳瑤一把,她這回改成推著鳳瑤進步。冇頭冇腦地把鳳瑤硬塞進了汽車裡,她緊跟著也跳了上去。咣的一聲關嚴了車門,她還未開口說話,火線的副官一腳踩下油門,汽車已經向前躥了出去。
端槍的兵士聞聲了柔滑的小女子聲音,公然就把槍管移向了下方。茉喜很識相地伸腿下了汽車,腿顫抖著,隻不過是能勉強地站立。平時隻要她舞刀弄棒恐嚇人的,明天真見著殺人不眨眼的了,她立即從女逃亡徒變成了小丫頭。
頭子罵了一句,一邊將巴掌往軍褲上蹭,一邊舉起馬燈一晃,“來人,把這兩個小娘們兒給我押走!”
順著慣性驀地一晃,茉喜扶著火線靠背坐穩妥了,隨即大聲開了口,“到底是誰打過來了?萬大哥曉得了嗎?我們這是要上哪兒去?是去找萬大哥嗎?”
鳳瑤的身心在變冷變硬,伏在她懷中的茉喜倒是在變熱變軟。方纔積鬱著的鮮血緩緩地規複了活動,將獨一的一點熱量運送到了四肢百骸。她無聲地活動了手指腳指,又無聲地眨了眨眼睛,動了動舌頭。
抱緊茉喜閉了眼睛,鳳瑤這一刻幾近對茉喜生出了幾分母性。她的心軟得不像了話,可同時她的血液也在降溫,身材也在變冷,她想讓本身儘快變成一塊鐵石。因為鐵石不怕疼,不怕死,鐵石碎了,也還是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