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長風鏢局門口,兩人下了驢車,擺佈看了看,便大步走進院子。
老煙炮在這行裡,已經乾了幾十年,早已對死人無所害怕。
嚴先生的平話攤前,滿滿地圍了一圈人。
……
這下王有財坐不住了,辭退了長風鏢局後,因貳內心有鬼,總感覺是死去的小妾陰魂不散,導致橫遭黴運,是以便托人找了個二老道,將真相說出。
卻見他瞋目圓睜,聲若驚雷,滾滾不斷間,看客們便已然身臨其境,手中的摺扇更是化作一杆紅櫻大槍。
比及入夜時分,陰風乍起,朱漆的門板忽開忽合,梁上的吊死鬼悄悄搖擺,整座何宅鬼氣森森,更無人敢近前半步。
但這兩年,關外已然是毛子的天下,各地官府已是半癱瘓的狀況,偶然就隻好靠那些忠義之士,自告奮勇,幫死者摒擋後事。
賣家是個二老道,跟老煙炮是老友情,便跟他交了實底。
一時候,眾說紛繁。
“哼,小子,早就跟你說了,做買賣就得勤奮,指不定甚麼時候就能撿漏!”
後續不知,他便說長風鏢局的宿世此生,何新培的起家創業,再編出幾個仇家,不愁冇的說。
到底是不是他殺,恐怕隻要王家人本身清楚。
鼓打半夜,從南街那邊,由遠及近,垂垂傳來一陣車馬聲響。
鐵疙瘩對此不覺得然,“這就是命,跟勤不勤奮冇乾係,你勤奮一輩子了,這類事兒遇見過幾次啊?”
他本想報官,並問長風鏢局的不對之罪,可夫人怕官府查到女屍,便哭天抹淚地勸止要求。
本來,平話最忌說近人近事,因為不好編排。
固然那天有很多人在現場,親眼目睹長風鏢局的人被毛子抓走,後屋的女眷被欺侮致死,但期間啟事不清,疑雲重重,天然引來諸多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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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何家去了毛子大營,女眷受辱,自縊而亡,嚴先生又該如何添油加醋呢?
話說這位老財主,邇來過得實在不承平,客歲春季納了一個小妾,引來夫人不滿,將小妾逼到西牆,令其投井他殺。
老煙炮舉起菸袋鍋,狠敲了一下鐵疙瘩的腦袋,“再頂撞!再頂撞!”
倆人賊心大起,便商定早晨前來盜屍。
老煙炮的臉是香灰色的,像個死人,一雙三角眼,比糞湯子還渾濁,渾身高低都披髮著一股腐臭的葬氣。
“老舅,我們這趟還真冇白來!火穴大轉啊!”
他們並非甚麼盜墓賊,挖墳盜屍,不為彆的,隻為轉手賣給大戶人家,而二十多歲的女屍,最為貴重,向來不愁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