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合格的江湖老合，必然是尖中帶裡，裡中帶尖！

老崔推讓道：“可彆這麼說！這些東西，就算我不教你，你爹遲早也會教你。並且，我肚子裡這點貨也就是個外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人有的是，各行的門道，真要學，恐怕一輩子也學不完！”

白日的時候，江小道就跟老崔學數來寶、吉利話，早晨閒著冇事，就躺在炕上學江湖暗語。

“呃……那倒是。”老崔有些難堪，自嘲道，“實在我這行也不難，不消下苦功，隻要能拉下臉、陪上笑，略微懂點門道，多多極少都能要點。說實話，我們這行，是跟真正的饑民嘴裡搶食，偶然候——挺丟人的！”

“老崔，過年好啊！”關偉笑著走進屋內，在炕沿兒上坐了下來，號召道，“小道，過來給六叔拜年，六叔有賞！”

“六叔，過年好！從明兒起，你必然鴻圖大展，財路廣進！”

除夕夜。

“寧舍十吊錢，不把藝來傳；寧舍一錠金，不傳一句春！”老崔語重心長地說，“外人麵前，千萬彆亂團春，把穩肇事上身！”

他當初看不起要飯的，老崔還曾據理力圖，現在真情透露，看上去彷彿心有不甘。

江小道說：“你不讓我管你叫師父，但又教了我這麼多東西，眼瞅著要過年了，給你磕幾個，應當的！”

江小道也跟著嘿嘿一笑：“行！”

老崔熱了兩個先前買來的包子，煮一鍋粥，就著鹹菜疙瘩，跟江小道坐在炕上，一邊聽著窗外的炮仗聲，一邊吃著年夜飯。

大雪紛飛，年關將至。

二人相視一眼，排闥一看，卻見關偉拎著兩個包裹走了出去。

“想娶媳婦兒了？”

比方“火”字，便是代表有錢、敷裕；呼應的，“水”字便代表冇錢，貧困。

又比如“杵”代表掙來的錢，關外也常用“米”來代替。

“嗬！你小子行啊，會說吉利話了？”關偉略感不測，“我還覺得你會直接過來搶餃子呢！”

三分本事，七分忽悠。

江小道本來不太會安撫人，但這些天沿街乞討，也學了一些欣喜民氣的話，便說：“老崔，彆沮喪！今後我幫你響蔓兒！”

老崔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明暗八門，響蔓兒的響蔓兒，發財的發財，我們要門呢？都是跑了半輩子的江湖，到最後，人家一提起我老崔，不還是那仨字——要飯的！唉！這輩子算白混了！”

此中的規律，有的是依托方言，有的是以物代指，有的是假借諧音，有的是描述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