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鼻翼,嗅到了沉水香的氣味,香氣清婉平和,可見質料屬上品。
眼看著官是當不成了,到柳老爺這一輩,總要想體例贍養一大師子人。柳家藏書頗豐,柳老爺也是讀四書五經出身的端莊文明人。跟古時的窮墨客賣書畫普通,柳老爺開端對變賣家中藏書動了心機,半截身子將要入土的人,也開端學著創辦新式書局。剛開端的時候,是變賣家中的孤本、善本,到厥後也學著策劃出版。
“少......少爺,可要用些陳皮。”
見柳雁歡不出聲,隻是盯著本身瞧,丫環悄悄紅了臉:“大少爺,您受傷的這段光陰,夫人日日來瞧您,還請來全寧城最好的大夫,那藥方劑真有效,少爺快把剛熬好的藥喝了吧。”
在他身下,是鋪了厚褥子的檀木雕花大床,床頭中間的兩張太師椅間,夾著一張八仙桌。床腳處是一個擺滿奇珍的博古架,而正對床的,是一扇八開屏風,上頭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
柳雁歡聽懂了那語焉不詳的說辭。照著金猊的話看,柳老爺就是個活脫脫的前朝遺老,即便開了書局也是滿紙的之乎者也。當下的新青年是不愛看這些東西的,在市場合作下,買賣當然不會好。
陳皮去苦,柳雁歡含了一片。待苦味去了大半,才緩聲道:“你是誰?我這是......如何了?”
那角兒生就一副好皮相,可惜冇甚麼膽色,遇見疾言厲色的柳老爺,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一抖就漏了餡兒。
柳雁歡就勢往身後的軟枕上靠了靠,抬手揉著太陽穴:“醒來今後,很多事情記不清了,眼下是甚麼年份?”
“大......大少爺。”
柳老爺雖是書局的掌門人,可書局的買賣卻見不得有多好。每月掙的幾個錢,也不敷一大師子人花,團體來講,柳家的財務還是入不敷出的狀況。
他怕是一朝身故,來到了彆的時空,隻是不曉得眼下是哪朝哪代。
麵對著柳雁歡暗淡不明的神采,金猊總感覺麵前的大少爺和疇前不太一樣。
陰差陽錯,柳雁歡來到這個天下,名字涓滴未變,他是柳府嫡出的大少爺,他娘是個病秧子,柳雁歡出世三日,他娘到底冇熬過生養的災害,放手人寰。
確認四下沉寂無人,柳雁歡才緩緩地展開眼睛。
柳雁歡接過藥碗,褐色的藥汁入口極苦。他三兩口喝完,抬眼卻見丫環震驚的神情。
二姨太對此也冇有多說甚麼,幫著柳大少將人帶進府,可時運不濟,被柳老爺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