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見著蠻夷無知無術，忍不住道：“哼，蠻夷就是蠻夷，腦筋簡樸，你曉得甚麼叫輕重術，甚麼叫鹽鐵法？”

此言正中本相，義渠王沉默很久，方歎道：“不錯。我們義渠本是草原之王，自在放縱於六合之間，縱橫無敵。可惜卻因為隔三岔五的天災，草原各部族為了爭奪草場而自相爭鬥，乃至有些部族為了獲得糧食，還不得不受你們周人的差遣，乃至隸從於兩個分歧的國度自相殘殺。”

義渠王看了羋月一眼，笑道：“衝疇昔。”那義渠兵領命而去，義渠王便又對羋月道：“你跟我來，我讓你看看我義渠兒郎的英姿。”說著，拔馬馳上前麵的一處高坡，羋月亦是驅上跟從著他上了高坡，居高臨下，看著上麵義渠兵和秦兵交兵。

義渠王卻來了興趣追上她道：“喂，你想曉得嗎？”

當日她親目睹黃歇中箭落馬，在亂軍蹄下，豈故意機，萬念俱灰之下，再無生的意誌，隻想求死。可現在一旦未曾死成，她亦不是那種矯情之輩，非要三番兩次尋死不成。既然大司命讓她還活著，她便要作活著的籌算。要想方設法逃離這些野人，回到鹹陽找小冉，回到郢都找小戎，如當代上隻要她們姐弟三人，那是不管如何，不能再分開的。

看著他的背影，老巫嗬嗬地笑了。

她在那邊怔怔地入迷，義渠王卻甚是對勁，道：“小丫頭，我的馬隊如何？”

隻是他看著懷中的少女，心中卻有些犯難了。塞上少年景家早，他身為義渠之王，天然早早有過女人。隻是他所見過的女人，或慕他威名，或畏他王權，或愛他繁華，隻對他爭相取寵，或順服服從，向來未曾見過如許冇法順服的女子來。可恰好這個女子，倒是他平生第一次出產“勢在必得”興趣的人。

羋月便不答覆，所謂輕重術、鹽鐵法，便是當年管仲之術。管仲當年在齊國，推行“尊王攘夷”，實有很多對於蠻夷之人的招數。

義渠王轉頭瞪著羋月厲聲望脅道：“你如何曉得？”

見她回神，一邊的義渠王便對勁隧道：“如何？”羋月倔強地扭過甚去，嘲笑一聲。義渠王很感興趣地逗著她道：“喂，小丫頭，你看看，我們義渠人，可比秦人強。歸正你嫁到秦國也不能當王後，那不如留在義渠，嫁給我也行，我也是義渠之王啊，不比大秦之王差啊！”

羋月先是一怔然後明白過來：“因為草場受災，以是你們明顯大敗一場投降稱臣，卻還要不顧傷害來挾製王後，就是想威脅秦人調換你們部族活命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