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麵前這張惡鬼似的臉，竟是那傾倒楚宮的絕代才子魏美人不成，黃歇頓覺渾身發寒，隻感覺全部楚宮，已經變成了惡鬼天國普通的可駭。

羋月咬緊了牙，遏止不住哭泣之聲，黃歇取出一粒黃色的小丸放在她的手心，羋月昂首不解地看著黃歇，黃歇在她耳邊低聲道：“是蜜丸，讓她提提神，也教她走得……甜一點！”

羋月深吸一口氣，淺笑道：“不會的，魏mm，你還年青，你另有很多將來。”

魏美人悄悄搖了點頭，剛纔這一粒蜜丸，彷彿給她彌補了最後一點用以迴光返照的能量，她吃力地笑了一笑道：“不會的，我不會再有將來了。阿姊，我在這裡躺了好久好久、我在這裡痛了好久好久、血流了好久好久。我的血已經流乾啦，我的痛也痛夠了，後土娘娘要帶我走了。”

羋月倒是用力拉開他的手，不顧驚駭不顧肮臟撲了上去，淒厲地叫道：“魏mm，魏mm。”

他即使是個鐵石心肝的男兒，在這一刻竟也是不敢多站一刻，隻倉促跑到小河邊，取了水來，又拿出隨身帶著的傷藥，走了歸去。

羋月昂首看著黃歇，黃歇微微搖了點頭，他是上過疆場，見過死人的，魏美人的神采已經是青灰色了，他方纔搭了搭她的脈，已經是死脈了。

終究，魏美人的嘴角嚅動著叫了一聲道：“阿姊……”她本來的剪水雙眸，曾經充滿了歡愉無憂，又曾變得絕望木然，現在看著羋月，暴露了極度的懊悔來。

魏美人的聲音垂垂微小下去，羋月失聲大呼道：“mm，你彆睡，醒醒，我帶你去找太醫，給你治傷……”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統統，但是已經太晚了，她的人生已經墮入天國。這一條天國之路，是鄭袖的暴虐鋪就，也是她本身的輕信鋪就。

魏美人微小地笑了笑，道：“這藥如何不是苦的，倒是甜的啊！”

羋月卻奪過黃歇的帕子，哽咽道：“我來。”她顫抖著用絲帕沾了一點水，先悄悄地潤了潤魏美人的雙唇，扒開她的嘴，又緩緩地擠了幾滴水，停一下，又擠了幾滴。

成果，章華台上的楚王槐暴跳如雷，一聲令下，便要將她“嬌貴的鼻子”割了去。她連辨解都未曾說出，便已經被堵了嘴，拖了下去。在行刑以後，她痛不欲生之時，才聽到兩個內侍笑道，說一個戔戔美人，竟然也敢嫌棄大王身上有異味，豈不是自尋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