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荔和魏醜夫扶著羋月，漸漸走出內殿。

群臣不由一起跪下道：“拜見太後。”

嬴稷上前一步，擋住羋月道：“母後若要一意孤行，就先賜死兒臣吧！”

羋月道：“不必了，隻是下雨，又不是下刀子。走吧！”

嬴稷抱住羋月，連聲呼喊道：“母後，母後――”

鹹陽宮內，魏冉等人已經不在場。

庸芮道：“老子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生長保。’又曰：‘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此謂凡事不成太儘。如齊桓公、趙武靈王等君王，於天下諸侯之間馳騁自如，多麼霸氣，可卻冇有想到禍害起於肘腋之間。臣覺得，再賢明的君王，也不能將非常的力量用於隨心所欲。行事當留三分餘地，方是悠長之道。”

羋月卻理也不睬他，拄著柺杖自那跪著的軍官麵前走過。

俄然內裡一陣齊呼：“太後駕到！”

羋月道：“我隻是不明白，安國君有何本事，群臣這麼快就順服了？”

羋月持續向前走去。

嬴稷冰冷地目視下方群臣道：“諸卿覺得如何？”

羋月道：“我現在落空這個才氣了嗎？”

庸芮上前，深施一禮道：“太後――”

嬴柱非常惶恐，顫抖著一步步退後。

雨點打在簷上。

羋戎、嬴芾、嬴悝大驚，一齊出列詰責：“大王何出此言？”

魏醜夫跪於她衾邊，為她掖好被子，擦拭額頭的汗珠，一麵心神不定地聽著內裡的雨聲。

庸芮道：“全部秦國，高傲王起，到百姓黔黎，冇有一小我會叛變太後。”

庸芮顫聲問他：“大王，太後安在？”

一排排的黑甲兵士擋在她的前麵，卻在她一步步走近的時候，一點點退開去。

魏冉出列道：“臣儘忠王事，不敢言老。”

持戈的兵士滿臉惶恐，一步步後退著。

羋月看著內裡如臨大敵的兵士們，笑了。

廊下的文狸趕緊上前施禮，神情有些錯愕：“太後，內裡、內裡……”

羋月道：“這天下，原不該該是有才氣者居之嗎？”

羋月問：“外頭如何了？”

嬴稷冷冷道：“穰侯，你的確已經老了，應當養老去了。穰侯、華陽君、涇陽君、高陵君長居鹹陽，封地無人統領，實為倒黴。自本日起，各歸封地。你們這就清算行裝，出關去吧。”

一隊隊黑甲兵士跑過，行人紛繁走避。

秋雨綿綿。

羋月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