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得入迷,孫蘭娘拿了蓉姐兒的裙子過來叩門:“小姑子在呢,這裙兒我做得了,你瞧瞧,可有要改的。”
一群人裡總有一個牽頭的,酒水花果小食滿是此人會鈔,這些人要臉要麵兒,家中又富,被幾句一捧便端的覺著自個兒是李杜再世,銀子流水一樣的花消出去。
這下她更把繡活兒買賣擺到一邊,既這活計能做,第二日秀娘又去,潘氏被她攔在門口不叫出門,沈老爹是個油瓶倒了也不扶的人,呆在家裡便神仙似的拿了把羽扇,趿著鞋子躺在靠椅上搖擺,再不肯看孩子的,如果二人都離了家,兩個娃娃誰來看。
這裡是防盜章出自《春深日暖》――懷愫
她把蓉姐兒攬過來在梳頭,一邊一個扣上花,笑眯眯的看:“我們蓉姐兒真是俊,你姐姐也有,吵吵著戴上了反比著鏡子美呢。”
這倒是不測之喜,秀娘現在瞧見了銀子就冇不賺的事理,她一點頭,孫蘭娘轉出來冇一刻工夫就拿了個青布包出來,一間院子統共四戶人家,連沈大郎跟孫氏的一共八口人,四十來日的炊事一家給了五錢銀子。
孫蘭娘摸了她的頭,從袖子裡又摸出兩根同花色的髮帶子,這是拿餘下來的布料裹了竹絲兒紮的花,沈大郎繞的竹絲,她裹的布,姐妹兩個普通模樣。
濼水鎮人過得比旁地兒敷裕,在吃上頭也願費錢,幾條商店街除了南北貨裁縫店,多數是食鋪腳店,賣的細貴酒水各種吃食。
蠶眠過了就要飼葉,冷不得熱不得,一個日夜到要分四時來算,晨昏時節便處春秋,正中午分如隆冬,半夜就是寒冬,樣樣離不得人的調配,一夜都睡不到個整覺,再不吃那裡能行。
每年都有養蠶織綢的人家拿了綵緞子去南山下兜售,小戶人家是一匹一匹的攢出來的,不比大戶一出絲就是二十多匹,自有牙行遇叫人上門來收,他們那些攢出一匹是一匹,往南山上賣許得的價兒還更高些。
沈大郎隻好自家摸出錢來,到外頭販子上買些,返來囫圇吃了圖個飽,現在既有秀娘肯做肯送那是再好不過,孫氏這才安下心來歸去清算東西。
她拿繩兒把這些一文一文的銅板串起來,來回數了好幾次,算一算這一日光是賣麵倒有四百多文,賣了三十多碗麪,一鍋豬腸連湯帶水賣個精光。
孫蘭娘這才把來意申明:“娘年紀大了,看一個還吃力量,看兩個旁人倒要說我們不孝,我想著,叫小姑子給我看看妍姐兒,這四十來日不著家,有蓉姐兒陪著也不會吵著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