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祭日心事[第2頁/共4頁]

陳醫官憐憫地看她一眼，感喟了一聲，從袖中取出了個黃色的卷軸：“醫女衣白蘇接旨——”

腳下的路又轉了個彎，她看到了熟諳的君侯府，熟諳的木匾，熟諳的燈火和廊簷。

衣白蘇此次的任務，就是照顧他的親弟弟，那位嬌弱高貴的澶王殿下。日日請脈，包管殿下他身材安康。如有差池，提頭來見。

這天是十五，偶爾有些遠遠趕來上墳的勳貴們的車架，但是大多數都是守墓人遵循家主的叮嚀在隨便燒些紙元寶。山間嫋嫋青煙不竭。

頭頂橫斜的枝乾垂垂擋住了月光，金罌木的繁花擦著她頭髮，她還是沉默不語，像是冇有聞聲一樣。

“我半生殺人如麻，兒子兒媳早逝皆是我的報應，你心中若痛恨，那不必痛恨老天爺，恨我便可。”老君侯俄然又說了一句，他神采冷酷，與十多年前神采冇有一絲分歧，隻是彼時他隻要鬢邊幾縷銀絲，現在已經滿頭白雪。

她直起家子，用手指拂掉他墓碑上的掉落的青鬆細細的針葉，回身漸漸拜彆。

這天，衣白蘇在家裡教慕艾，這個孩子很聰明，教起來很輕鬆，隻是很較實在踐不敷，書籍上背得太多，但是見地太少。

老君侯抬起手，朝君歸招了招手。

君歸立即啪嗒啪嗒跑了個冇影，管家追在他屁股後邊一口一個小祖宗地叫喊著讓他慢點。

衣白蘇腳步冇停。

邱好古頗一進城，就被跟在身後偷偷庇護一起的烏衣衛請回了皇宮，他和衣白蘇商定了下次見麵的時候地點，就一副輕巧地模樣隨烏衣衛去了。

她分開不久，君侯家墓外的草蒿子裡古怪地顫了顫，而後規複了安靜。

衣白蘇嚇了一跳，他白叟家不是臥病在床好些年初了嗎？如何又能下床了？

陛下決定出兵吐穀渾，完整滅掉羌人一族，趁便震懾西南蠢蠢欲動的吐蕃。而允王沉痾，不便監軍，陛下隻能派上了本身的親弟弟。

她從未想過本身一次率性就是死彆。雖說存亡各安天命，但是常常想起這類拜彆體例，總會感覺追悔莫及。

“爺爺——”他喚道。

她死掉的時候，身邊隻要沈朝之，她將本身的玉墜掛在了阿誰衰弱得不曉得能不能活下去的孩子身上，又叮嚀沈朝之來感受她的死脈，將能教的最後一些東西教給了他，就已經說不出話了。

衣白蘇被看得內心有些發毛，不過也冇時候細想，她得趕在宵禁前將君歸送回家，君侯府在東坊的深處，有些遠，幸虧門路平整，偶爾也能借彆府的燈光看路，走得倒不是甚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