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原就如此，功名利祿，繁華繁華，到頭來也隻化作荒嶺中的一堆黃土。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匪夷所思了，他用了大半個時候，才肯定這裡不是陰曹地府，而是他的家，嶽國公府。

“阿誰孽障，就此醉死便是，還醒來做甚？他能有何不對，不過就是酒還未醒。”

他認出來，這是早已歸天多年的乳孃柴媽媽，想不到在陽間還能再遇。

“回媽媽的話，大夫看過了，隻開了一副定神的藥就走了，說是脈象安穩，冇有甚麼事兒，想來就是酒喝多了，一時冇有回過神兒來，過上一兩日也便好了。”

那日杜天行去醉紅樓之前，曾問杜天擇：“父親大人但是本日歸京？”

柴媽媽是府裡的白叟兒了，正如許氏所說，她是老太君的陪房，可眼下當著幾個二三等的小丫環，她被許氏數落得土頭灰臉，麵上無光。

出去稟告的是五少爺的乳孃柴媽媽，見夫人全無疇昔看望兒子的意義，內心酸楚，可又為自家少爺不甘，便道：“五少爺雖是平素愛喝幾杯，可此次卻不怪他，是二少......”

他曉得五弟杜天行最是愛玩，和這幾個公子哥也是熟諳的，便求了杜天行幫他擺平此事。

五少爺再不爭氣，他也是大老爺的嫡子，老太君活著時，也最寵五少爺。

杜天擇則道：“這事尚未肯定，或許明日。”

太子當場炸死，他重傷後墜入山澗當中。一個采藥的郎中將他救起帶回家中，但他傷勢太重了，迴天乏術。

“杜家有你真是莫大熱誠，你千萬不成再提及你是杜家子孫！”

杜天行早已奄奄一息，聞言卻暴露苦笑，他固然隻活了四十歲，卻把旁人的平生都活過了，有朋友、有仇敵，幫過彆人，天然也害過人。隻是冇想到，在這荒山野嶺，垂死之際，竟然還要碰到仇家。

“大夫人，五少爺醒過來了，可這會子像是有些不對。”

“你胡說甚麼，難怪阿誰孽障會長成如許，都是你給教壞的，若不是看你是老太君的陪房，就憑這件事，便能把你逐出府去，還不快出去！”

杜天行暗淡的雙目看了一眼這個女子，便怠倦地閉上了，他不熟諳她，乃至從未見過。

杜天行的父親，大老爺杜子濤身為工部左侍郎，前陣去江南觀察河務，昨日才返京，妻妾後代都在府外相候，卻不見五少爺杜天行。

杜子濤本已不悅，到了早晨杜天行醉得人事不知被人抬返來，大老爺便大怒了，氣得摔碎一整套水天一色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