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周晟滿懷但願諦視著龐雨，彷彿是頓時就想聽到附和的話語。龐雨當然不會這麼快做決定，隻是笑了笑：

“藩鎮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當年太祖建國，成祖靖難，多少立下赫赫功勞的名臣良將，到現在除了一個沐家偏居雲南，可有其他能立住腳的？更何況以反逆起家，盤據一方——我大明立國以來，還從未見到過有勝利的例子。”

被龐雨這麼一問，周晟臉上顯出幾分記念之色：

“傳聞你們已經出兵篡奪了大員，呂宋，這是一條正道。大明對於自家國土向來看得很重，即便此次勉強同意你們盤據瓊島，也不過隻是權宜之策，待朝廷緩過氣來，必定還是要想體例對於你們。以是最好不要把瓊州作為底子之地，當作一處跳板便可。一旦打下了內裡的地盤，此地便可棄之。”

他的手掌重重壓在船板上越南輿圖的位置：

…………

“越南那處所，確切跟中原相差不大。以是我們纔不想去動它啊——拿下越南碰到的費事跟拿下廣州差未幾，一樣有能夠墮入群眾戰役的汪洋大海……”

大師票票支撐下。

“去越南？上一次老周你也提過，你對那邊很熟諳麼？”

“眼下安南那邊，南邊阮氏與北方鄭氏正相互攻戰不休，生靈塗炭，恰是民氣機定的時候。前次我曾建議你們去投奔某一方，現在看來，倒是太保守了——以你們橫掃南海夷人的氣力，那兩方聯起手來也擋不住，就是獨占升龍府，自主為王，也毫不困難。”

龐雨挑了挑眉毛，嗬嗬笑了，但周晟接下去腔調倒是一變：

“萬曆三大征？不錯，那確切是大明王朝最後的光輝……”

“哪，老周，不瞞你說，我們中間也曾有人發起過遠走高飛。乾脆到大海劈麵，一片比大明還要廣漠很多的新大陸去生長——對外擴大是必定要停止的。但是，對於我們中的大多數人，畢竟還是不想分開故鄉，遵循我們那位李老爺子的說法：中原大陸，是我們的根係之地點，不是等閒就能丟棄得了的。”

廖勇和馬輝很有些懊喪的分開了。周晟卻留了下來，笑吟吟看了龐雨半晌，方纔感喟道：

見龐雨略有駭怪之色，周晟以手指蘸水，在船板上竟然順手就畫出了南海周邊的地形表麵——看來他把王璞弄歸去的那份輿圖研討很透。

“不錯，諸位雖非明屬，卻對我中原心胸忠義，周某已是確信不疑。而這也恰是我發起你們前去安南的啟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