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兒冇讓雲錦跟著，進了裡間，透過銀條紗帳子。陸菁兒俯躺在彈墨大迎枕上，聽到動靜，艱钜地轉過甚來，瞧見是陸辰兒，臉上又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陳氏請陸辰兒去她屋子裡坐坐。陸辰兒婉拒了，內裡陸菁兒又派了丫頭出來，說是想和陸辰兒說幾句話，程陳氏聽了，神采微微有些非常，不過還是笑著讓陸辰兒出來。程陳氏帶著華姐兒回正房了。

“姐姐錯了，我冇有甚麼不放心。”陸菁兒臉上的驚奇已全數褪去，“我不過是想奉告姐姐夫君的情意罷了，並冇有其他意義，而這幅畫留在夫君手中，不管是對姐姐還是對夫君都不好，我隻是夫君的妾室，我勸的話夫君不會聽，但姐姐勸的話，夫君必然會聽的，以是等會兒還請姐姐多勸夫君幾句。”

程陳氏聽了這話，嘴上不由脫口而出，“她那是該死，走個路都走不穩，還扳連了辰姐兒跌倒，她一個粗糙人，從小胡打海摔慣了，那比得了姐兒，受了一點半星的傷，姐姐在京入耳了隻怕都會心疼死，她能拿甚麼去賠？”看了一下四周，丫頭婆子忙進忙出，又問道：“不是請了大夫，大夫呢，如何不讓大夫先給辰姐兒瞧瞧傷口？”

攤上程陳氏如許一個婆婆，除非媳婦孃家永久昌榮，不然，日子隻好永久好過不到那裡去。

半晌，又聽程陳氏叮嚀道：“幸而冇讓姨娘抱孩子，姨娘既然受了傷。約莫也不便利照顧孩子，讓李媽媽帶著孩子去我屋子。”

畫像？程常棣如何會有她的畫像？

陸辰兒看了陸菁兒一眼，似是不信，不過還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屋子裡的多寶閣前，第三層果然有一卷畫軸，取了下來，伸手快速翻開，果然是她的仕女畫像，細心瞧去，隻感覺非常眼熟，俄然纔想起，這不恰是廖懷音‘瘋’了以後，有一次在平步街尚府的後園子裡，給她作的畫像麼？如何會落到程常棣手中？

陸辰兒在一旁冷瞧著程陳氏這般勢利，不由想笑，說來程陳氏還真像是小和尚唸佛，有口偶然，成日裡見她唸佛，就未曾見慈心。

念著這一句，陸辰兒隻感覺心頭一震，以往的猜想以及不敢多想的東西，現在全都不約而同全會聚到腦海中來了。隻聽一聲呲啦地聲響，是宣紙撕掉的聲響，陸菁兒抬眼瞧疇昔，瞧著好好的一幅畫，俄然讓陸辰兒給撕了，一分紅二，二分紅四，四分紅八……撕個粉碎，最後扔到屋子裡的火盆裡，不一會兒就冒出火苗與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