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翅膀下,另有一行小字――如果你是對的,而他們是錯的呢?
浮泛、陰沉、乃至自我嫌棄,幾近就像是另一個完整陌生的人。
“你如果真的討厭阿誰紋身,為甚麼不乾脆洗掉?”
他低頭望著逐步暗淡的螢幕,唇角微微一勾,如許的成果,在他料想當中。
顧久曾經問他,“為甚麼要紋一隻斷翅的鷹?”
第二天上午,康仁心機病院谘詢室。
紋身栩栩如生,翅膀上的羽毛每一筆勾畫,經心詳確、羽翼飽滿,看得久了,彷彿那隻鷹下一刻就會振翅而飛,從程聿舟背上破骨而出。
四目訂交,下一秒,玄色SUV策動,奔馳而去。
陳舊海報在風中無助飄搖,在那上頭,剛巧印著一隻鷹,在空中展翅,肆意遨遊。
吳智愣了愣,抵在大腿中間的右拳來回摩擦,長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唉,這好端端一樁喪事,如何會搞成這個模樣……”
第一次,幾秒以後,電話直接被掛斷。
程聿舟冇給她答案,而顧久到現在仍然不明白。
吳智。
好半晌過後,程聿舟展開眼,陰暗一雙眸,戾氣總算褪去,規複昔日沉著禁止,接著在手機輸入一串數字。
男人坐在那邊,沉默不安,眼泡高高腫著,像極了魚缸裡四周碰鼻卻始終找不到出口的金魚。
說完,他稍稍抬開端,洋裝胸懷處暴露皺巴巴的藏藍色襯衫。
聽筒另一端,有顧久極輕的笑聲傳過來,“另有事麼?我在吃午餐。”
顧久嗓音比普通人要低,有磁性,每個字音都咬得清楚遲緩,透過聽筒傳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哎,顧大夫看著有點麵善,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她上一次見到程聿舟如許,還是瞥見他紋身的那次。
顧久看著吳智,身材微微前傾,動了動唇,正籌辦說甚麼,卻被吳智驚奇的聲音打斷。
送走吳智,顧久回身正要回谘詢室,餘光瞥見熟諳身影,讓她下認識停了腳步。
車從街角開出去的頃刻,俄然起了一陣風,將街邊牆上一副海報掀起。
玄色SUV裡,手機被程聿舟扔在副駕駛座上,螢幕由明至暗,終究完整燃燒,波瀾不興。
顧久望著阿誰背影,直至最後一秒,他消逝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耳邊,吼怒風聲穿堂而過,零散落葉被風捲起,舞姿輕巧,最後在顧久身邊堪堪落下。
“顧大夫,我比來早晨老是做一個夢,夢見我坐飛機,好端端從飛機上掉下來,要麼就是身邊的人,從飛機上掉下來,偶然候一早晨一樣的夢,能反覆五六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