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半晌，終究開口道："大司馬有何話，請直說。"霍去病輕笑道："鄙人隻是作為朋友，與先生談些朝中熱議的話題罷了。來來來，喝茶，喝茶。"接著，他便扯開話題，董仲舒與他談了會兒閒事，始終繞不回這個話題，便告彆走了。

隻見一群男人圍坐一圈，有的撫掌高笑，有的秋色滿麵，另有的噙笑旁觀，倒是個個氣度不凡、人中龍鳳。

霍去病的話，意義很較著，便是提示這位儒生，有道家的傳世之術在，帝王又如何會推許他這類孔孟之道，當代的人，長生之人，在人們的心目中，劃一於天神，如許的天道神術，如有朝一日證明瞭，恐怕這朝中，便再無董仲舒的立品之地了。

跟著何三的法度，垂垂到了一娟秀湖邊，太陽熱辣當頭，湖邊倒是清風陣陣。我正感慨故國山川的誇姣，轉眼被他帶上了一條小舟，緩緩朝湖中駛去。

我正看得花癡，他驀地回顧，我被他晶亮的眼神一觸，隻覺心跳也快了幾下，他卻莞爾一笑，道："真真，你隨我去一個處所。"

正悔怨著，卻聽他笑道："凡入經社之人，不管身份職位，均一視同仁，出了經社，一拍即散，形同陌路。以是互瞞身份，很多都是化名。先生是否為董大人，我也不知。"我點點頭。當代人偶然行事奇特，悖於常道，並不奇特。

我心怦怦直跳，耳邊卻嗡嗡不覺他在說甚麼，隻是感受他將我的手按董仲舒的說法擺好，又將手悄悄頜到我的背部，表示我彎下精確的角度。他離我隻半寸之遙，氣味劈麵而來。他有種特彆的香味，介於薄荷與檸檬之間，我承認，我有點暈。

我也循著聲音看去，卻見到麵前的男人約三十一二歲，麵如滿月，氣度軒昂，目光淩厲，眼眸淺若琉璃，姿勢慵懶，斜斜靠在雕花椅背上，卻彷彿蘊涵著龐大堅固的力量，讓人不成冷視。

我俄然想到甚麼，逼問道："那何三你，也是化名嘍？"他神采一閃，含笑："我隻是一介小民，不敷以用化名。"